第一卷:默認 第 205 章 再次失控,心疼!
說到這,魏宴看了看周斯年,沉默了一下才開口。
“看着炳爍的人,以他有多餘的物資寄包裹給你為由,向上級申請,要求砍掉他一半的物資供應,說是避免浪費!
炳爍在物資供應減半的情況下,堅持給你寄東西,最後生生被餓病的!
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餓的皮包骨了,重度的營養不良和貧血讓他站立都不行,隻能躺在床上,實驗更是沒辦法參加!
”
明黛看了看周斯年,他默默聽着,背部繃的很緊,手指無意識的捏緊了手裡的栗子糕。
饑餓是什麼滋味,他最知道。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大舅舅為了他也餓過肚子啊。
“我想送物資進去,都被看守的人攔下了,讓炳爍不要再給你寄物資,他不願意。
他說,隻要包裹不被拒收,就證明你還好好的待在紅旗公社。
這是他唯一能獲取你信息的方式了。
”
周斯年緩緩低頭,看着手裡被他捏碎的栗子糕,沒有說話,隻是把碎掉的渣子撿起,全部塞進嘴裡,混着啪嗒啪嗒滴落的淚水,全部咽下。
“大舅舅一直給我寄東西,他是不是吃不飽啊?
”
周斯年虔誠的吃完了手裡的糕點,掉在炕桌上的碎屑都撿起吃完,顫抖着聲音開口。
魏宴拍拍他的肩膀:“吃的飽了,我沒有再動周家人派來的人,默認他們的監視,炳爍那邊的物資供應就恢複正常了,小舅舅那裡找麻煩的人也少了,這也是我這麼多心年忍着不動周家的原因,我不敢拿炳爍和聯華他們去賭!
”
周斯年點頭,眼球逐漸被猩紅覆蓋,手裡的拳頭越握越緊!
明黛察覺到到他的氣息紊亂,有些擔憂的看着他。
魏宴按住周斯年的手,緩緩掰開,看着他掌心被掐出的血痕歎氣。
“斯年,你大舅舅最疼你,他常說這輩子不結婚,有你給他送終就夠了,你這樣,他會傷心的。
”
周斯年聞言,徹底崩潰了!
他的眼淚湧出,看着魏宴:“魏舅舅!
我們去京城吧!
我們去救大舅舅!
!
”
魏宴起身,按住激動的周斯年,捧着他的臉,抵着他的額頭安慰:“會的!
斯年,我們會把大舅舅救出來的!
隻是要再等等!
”
周斯年的眼底猩紅徹底燃起,一個用力掙脫開他,翻身躍下炕,委屈又控訴的看着魏宴。
“為什麼要等!
大舅舅過的不好!
他餓肚子!
餓肚子最難受了!
我們為什麼不去救他!
還有周家人這麼壞!
他們欺負我媽媽!
害得外公變傻,還讓小舅舅瘸了!
為啥他們全都好好的!
!
現在!
他們又要來害我!
憑什麼他們什麼事沒有!
我要去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
邊說,他邊抽出匕首後退,看着眼前的三人,漸漸失去了理智。
明黛看着拿着匕首胡亂揮舞的周斯年,又害怕又心疼。
他恐怕是在見到小舅舅和外公的時候情緒就不對了,今天又聽到了大舅舅的事情,徹底刺激到了他,這才失控了。
眼看他瘋了,魏宴把明黛拉到身後,一邊靠近他,一邊輕聲安撫。
“好的斯年,我們去救大舅舅,我們把他帶回來,我們會和周家算賬的!
現在,你把匕首給我好不好,你看,你這樣吓到小明了。
”
但是周斯年徹底失控了,雙眼猩紅,一言不發的看着魏宴,像頭野獸一樣,提防着他的靠近。
門口,察覺不對的姚玉良輕輕推門進來,看着魏宴和周斯年對峙的場景,知道周斯年失控了。
他和魏宴對視一眼,打算從身後包抄,兩人一起制服周斯年。
可惜,周斯年太敏銳了,兩人剛一動作,周斯年一個閃身,匕首對着姚玉良的脖子劃了過去!
“周斯年!
不要!
”
明黛看着他的動作吓得高聲制止,聲音因為緊張和害怕,帶上了喑啞和哭腔。
失控中的周斯年身形一頓,也是這一頓,給了魏宴機會,撞在了他身上。
,
雖然沒打掉他匕首,但是成功撞歪了,救回了姚玉良。
姚玉良被脖子前的冷意吓出了一身汗,看着站在櫃子上的男人苦笑。
上一次周先生發瘋,他肩膀被卸掉了;
這一次,腦袋差點被卸掉!
魏宴也被吓住了,這是周斯年失控最嚴重的的一次,之前,他還沒有真的對誰動過刀子。
明黛看着像頭野獸一樣爬伏箱子上的周斯年,仿佛又看到第一次見他的場景,他也是像野獸一般,防範着所有人。
“周斯年?
你還記得我嗎?
’
她站在炕上,看着周斯年輕聲發問。
周斯年沒有看她,對他來說,這個房間最具威脅性的是另外兩個站着的男人!
明黛邊喊他的名字,邊朝着炕下移動。
“周斯年,我是明黛呀,你忘記了嗎?
我是會做好吃的的明黛呀!
”
周斯年聽着熟悉的聲音,看着沒太有威脅性的明黛,遲疑了。
這是誰?
為什麼,我覺得她不會傷害我?
看着他把對着自己的刀尖挪開,明黛是激動的,即使是失控的周斯年,還是相信自己的。
魏宴看着,也十分唏噓,這臭小子,不記得自己,卻記得不能傷害小明。
明黛悄悄把一個東西塞給魏宴,低聲告訴他打開點上。
自己則是繼續和周斯年說話,并拿着籃子裡的食物給他講,這是他們什麼時候做的,什麼味道,問他餓不餓,馬上要吃午飯了。
魏宴看看手裡的小盒子,是一塊香塊,他動作輕緩的拿起油燈旁的火柴,點燃香塊,放到炕桌上。
很快,一股清香彌漫在房間内。
在升騰的煙霧和明黛輕柔且熟悉的聲音裡,周斯年一點點放松了緊繃的身體,看着明黛的動作發呆,跟着她的話,一點點回憶起之前的事情。
“明黛?
”
周斯年眼底的猩紅退去,臉色瞬間慘白,黃豆大的汗珠密集的出現在他的額頭。
在三人的注視下,他手裡一松,匕首掉在了地上,整個人晃蕩着,朝着櫃子下面栽下去。
“斯年!
”
魏宴吓了一跳,一個箭步,趕在周斯年落地前接住了他!
“周斯年!
”
明黛扔下手裡的籃子,上前幫忙,三人一起,把昏迷的周斯年擡到炕上。
看着迅速燒起來的周斯年,顧不上避諱,明黛動手脫他的衣服。
魏宴和姚玉良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但是十分配合,很快就扒掉了周斯年的衣服。
兩人看着明黛面色沉重的往周斯年身上紮針,大氣都不敢出。
等到明黛收手的時候,周斯年也不再喊疼,擰着眉頭陷入昏睡。
魏宴用手背試了下他的額頭,不再滾燙:“好!
退燒了!
”
明黛疲憊的癱坐在另外一邊,後背已經被浸濕了。
“隻是暫時壓下去了,晚上可能還會再燒,自從見過小舅舅,他的情緒就一直被壓抑着,今天又被刺激到了,所以才再次失控,嚴重起來。
”
魏宴一聽,很是懊悔:“我不應該告訴他炳爍的事情的!
”
明黛輕輕搖頭:“他總會知道的,而且發洩出來也好,總比他一直壓抑着強。
”
魏宴看她聲音虛弱,知道她也累了。
“好好好,我們看着他,你快去休息一下吧!
真的太感謝你了!
”
明黛擺擺手,搖晃着下炕:“我去換個衣裳,等下再來給他起針。
”
魏宴點頭,姚玉良扶着她走到她房間門口,看她進去後才回屋。
魏宴拿着周斯年的毛巾,輕輕給他擦汗,看着他一身的金針和蒼白的臉,十分懊悔。
還是讓段子平得逞了!
姚玉良看他臉色難看,輕聲安慰:“宴哥,你别自責。
周家逼得太緊了,你之前被暗殺,好幾次都差點死掉。
之後更是動用了所有關系,求遍了所有人看護周先生和白先生他們。
所有能做的你都做了,但是周家勢力太大了,我們暫時沒辦法動他,這才妥協的,并不是你不想給白家報仇。
周先生知道這些,肯定會理解你的。
”
魏宴沒有說話,隻是看着炕上的周斯年發呆,他終究還是辜負了靜宜的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