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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我替他還錢

七零之辣媽當家 桃花露 10990 2025-01-07 11:52

  這封信前兩天就到了,隻是因為沒有寄件人,且林婉晴忙胡成鑫的事兒一直沒空,所以信就丢在一邊沒人管。
像他們這種經過嚴格政審且在部隊居住多年的人,私人信件并不會被人拆開檢查。

  今兒同事看到就幫她帶過來。

  林婉晴拿手帕按了按眼睛,輕聲道謝,接過信掃了一眼,是餘吳縣的郵戳,沒有寄信人地址。

  她微微蹙眉,覺得不對勁,這信上的字體太奇怪,透着一股子……詭異。

  誰家寫信會用這樣的字體?

  她輕輕地撕開封口兒,裡面隻有一張普普通通的信紙,展開信紙看到上面的内容,她臉色頓時一變。

  隻見上面寫了幾行字:

  别裝得多清高,我知道你惦記别家男人,要不你為什麼總管他借錢?

  借了還不還!


  你是不是嫌棄你男人,總想着勾搭别家男人?

  臭不要臉!

  林婉晴登時氣得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渾身發抖,幾乎捏不住薄薄的信紙。
這是誰!

  這麼惡毒!

  居然……在她丈夫的葬禮上給她寄這樣的匿名信來羞辱她!

  她咬着牙,翻看信封想尋找蛛絲馬迹,卻隻有餘吳縣的郵戳。

  餘吳縣?

  林婉麗?

  林婉晴一下子就想到這個親妹妹。

  正月走親戚的時候,林婉麗打着探病的旗号過來住了幾天,和她好一個姐妹情深,關懷備至。

  林婉晴頓時吃了蒼蠅一樣惡心,難道真是婉麗?

  她不禁打了個寒戰,緩緩坐下。

  小時候自己留在城裡,而婉麗跟着回鄉下,她對妹妹有愧疚,總想補償妹妹。

  她省吃儉用攢下錢,給婉麗買糖、買紗巾、買皮鞋,難道……就換來這樣的回報嗎?

  旁邊的胡衛東看到她臉色蒼白,淚珠跟斷線的珠子一樣掉個不停,他安慰道:“媽,你别難過了。
爸爸走了,我會好好照顧你和小敏的。

  林婉晴看着自己才10歲的兒子和7歲的女兒,張開手臂摟着一雙兒女,泣不成聲,“好孩子,幸虧媽媽還有你們,否則……”

  胡小敏踮着腳給她擦眼淚,“媽媽,你别哭了,你眼睛都哭壞了。

  林婉晴抽泣一下,“好孩子,你們一定要好好的,将來做有出息的孩子。

  兩個孩子都說會聽媽媽的話。

  回到家裡,因為少了一個人顯得冷冷清清的,林婉晴讓倆孩子去食堂打飯吃,她也不脫鞋子就和衣躺在床上。

  她一邊抹淚一邊想那封匿名信。

  除了林婉麗不可能有别人吧?

  她嫉妒自己,林婉晴自小就很清楚,本着姐妹情深家庭和睦的原則,她一直對妹妹諸多包容忍讓,後來也時常接濟。

  上一次林婉麗過來,她和胡成鑫小聲争執的時候說到薛明翊,結果就被林婉麗聽去,沒想到現在就收到匿名羞辱信。

  除了她還有誰?
可她為什麼要這樣羞辱自己?
居然在姐夫病重的時候給姐姐寄這樣一封信?

  罵她惦記薛明翊,罵她不還薛明翊的錢,罵她嫌棄自己的丈夫……

  林婉晴覺得比窦娥還冤枉,她明明和胡成鑫恩愛不移,雖然……也會有點小矛盾,可夫妻倆過日子,怎麼可能一點龃龉都沒?

  她隻是……有點意難平而已。

  胡成鑫病了有些時間,該悲傷的、難過的也都過去,該流的淚也都流光,她現在并不覺得多傷心,隻是有一種深深的疲累,以及對未來的茫然和恐懼。

  一個家男人沒了,就跟天塌了一樣,一個女人哪裡能養得活兩個孩子?

  鄉下女人要是沒了男人,要不改嫁或者招贅,根本撐不起一個家,養不活自己的孩子。

  她比鄉下女人好些,有份正經的工作,能拿工資,胡成鑫沒了也能領一大筆撫恤金。

  她從床頭翻出一個小本子,那上面是家裡的賬目,借了誰的錢,誰欠了自家的錢。
胡成鑫以前也大手大腳,借給親戚和他老同學不少錢,結果後來他生病那些人也沒都還回來,還有幾個人一直欠着不還。

  而他們欠的錢,薛明翊最多,一共有三百八十塊,秦建民有一百九十八塊,還有另外幾個戰友,多則三十塊,少則十幾塊。

  如今老胡的撫恤金下來,按理說應該還給人家,可是……她還要養兩個孩子,就靠自己那點工資,怎麼養得好?

  薛明翊工資高,還有補貼,他和秦建民出任務還有額外的收入,不客氣地說比師部首長都高。
她暫時先不還,等以後孩子大一些,加上利息再還他,想必他和秦建民應該不會計較。

  隻是她受不了被人污蔑她惦記别的男人,受不了被人說臭不要臉。

  她有錢不還是逼不得已,有苦衷的,她和薛明翊那也是當初組織牽線要相親的,又不是她故意的。

  所以林婉麗這樣污蔑她,讓她非常委屈、難過,感覺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如果……如果不是成鑫沒了,她真的想一氣之下就砸鍋賣鐵把錢還上。

  可是……不行,她得為自己倆孩子考慮一下。

  她想處理一下家裡的事兒,然後找機會往餘吳縣去一趟,去找林婉麗當面鑼對面鼓地問問,自己哪一點對不起她,她居然要這樣羞辱自己。

  第二天她在床上躺了半天,起來以後發現兒子已經帶着妹妹去上學,飯桌上還扣着給她留的飯菜,白面饅頭和玉米糊糊。
胡成鑫是後勤部的,跟師部住在一起,所以他們的生活過得還不錯。
每天不用自己做飯,去食堂打飯打菜就好。

  她坐在桌前垂淚,一口都咽不下去。

  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她雖然在部隊宣傳部門有工作,能拿工資,可這個工作是安排軍人家屬的照顧工作,男人沒了她未必能一直留在這裡。

  之前胡成鑫也和她商量過,有意讓組織給她調到省城軍區或者機關單位去,她有初中學曆,是可以輕松任職的。

  隻是去了那裡沒有部隊和戰友的照顧,她又怕自己帶着倆孩子被人欺負,日子不那麼好過。

  烈士家孤兒寡母被欺負的事兒,也是屢見不鮮的。

  她離開辦公室往師部指揮中心那邊去,下面各團長在這裡有辦公室。
薛明翊和秦建民更是一半時間在兵營團部一半時間在師部。

  很快她看到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呼嘯而來,開車的正是薛明翊。

  他一個大甩尾把吉普車停在自己的位置上,推開車門大長腿一邁就下了車,秦建民也從副駕駛跳出來,手裡還拿着一封信,“老薛,你的信怎麼還在?

  林婉晴立刻就認出是自己交給薛明翊那封信,看樣子他……還沒看過?

  薛明翊回身把信從秦建民手裡拿過來,昨晚上他去了一趟團部,和幾個營長連長碰頭安排特訓任務,今天就來師部彙報工作。

  他和秦建民聊過,也知道胡成鑫的意思就是讓戰友幫忙照顧家屬,尤其老婆再婚以後,讓他們幫忙看顧一下倆孩子。

  他覺得沒問題,但是不值當寫一封信來說。

  他聯系胡成鑫之前一些欲言又止的話,大概猜到意思――胡成鑫依然為當初的事有些不好意思,對他有愧疚。

  其實當初和林婉晴相親,薛明翊根本就沒想去,那時候他壓根就不想結婚,覺得女人隻會影響自己特訓出任務,隻是為了應付首長就點頭,還想着去和女同志解釋一下,結果臨時有任務他就讓胡成鑫去幫忙說一聲。

  他們倆成了,薛明翊覺得挺好,哪裡知道胡成鑫不知道為什麼總心懷芥蒂,覺得搶了他的相親對象,對不起他。

  當初他借着喝酒的時候,很明确跟胡成鑫說過沒關系,自己一點都不介意。

  後來他回家遇到林蘇葉,一見鐘情,急着把人娶回家。

  誰知道胡成鑫又跟他道歉,以為他是太傷心,所以才急着結婚,把他弄得一頭霧水,很肯定地保證自己是喜歡林蘇葉才結婚的,并非因為别的原因。

  為了避嫌,他還和林婉晴保持距離,免得胡成鑫多想。

  畢竟如果别的男人和自己媳婦兒走得太近,他心裡也會不舒服的。

  當然這些話他想得多,說出來的少,他認為不能聽人說什麼,要看人做什麼,他覺得自己的行為足以證明自己的觀點。

  看到林婉晴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薛明翊下意識就後退兩步保持距離,微微颔首打招呼。

  林婉晴:“明翊,建民,我……我想和你們商量點事兒。

  薛明翊剛要走,聽見她點名叫他倆,便頓住腳步,卻很正經地提了個建議,“林婉晴同志,你可以稱呼我全名,或者叫我老薛也行。

  叫明翊什麼的,太過随意,要是讓林蘇葉知道,她肯定得跟他算賬說他沒有和别的女人保持距離。

  薛明翊此話一出,林婉晴瞪大了眼睛,臉也漲紅,既尴尬又羞恥。
而旁邊的秦建民也是驚訝地看着薛明翊,這人……還真是有話說話,從不藏着掖着,從不拐彎抹角。

  就算心裡想,一般人也不好意思說出來啊。

  得,既然薛明翊這麼說了,他也跟着表态。

  林婉晴尴尬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眼圈直接紅透了。

  秦建民忙道歉:“嫂子别生氣,跟你開玩笑呢。
”他拍了薛明翊一巴掌,“老薛,别開玩笑。

  薛明翊淡淡道:“沒開玩笑。
”他看向林婉晴,她不是說有事兒?

  林婉晴這才擦擦眼淚,把自己的打算說一聲,不想離開部隊,又怕有人故意想趕自己走,想讓兩人幫忙說說。

  秦建民:“嫂子不用擔心,你是部隊宣傳口的幹事,有正經工作拿工資的,不可能随便讓你走的。

  林婉晴寫東西很不錯,政委都誇,工作能力是被肯定的。

  看他們表态,林婉晴松了口氣,“謝謝。
”她看兩人要走,忙道:“那個……明、薛團長,秦團長,成鑫跟我說之前欠你們的錢,等發了撫恤金……”

  她頓了頓,微微咬着唇,擡眼看薛明翊。
薛明翊沒說話,不打斷别人讓對方把話說完,是他的禮貌習慣。

  秦建民看林婉晴眼圈紅紅的,一副非常尴尬局促的樣子,就道:“嫂子,還是以後再說吧。
”他拉薛明翊的胳膊,“老薛,咱先進去了。

  胡成鑫剛沒,林婉晴來說還錢的事兒,他們哪好意思要哇?
要是敢要,那不得被人指着脊梁骨罵?

  進了屋裡,秦建民又歎氣,“老薛,對不住,連累你。
我自己光棍兒一條,不需要那些錢,你養家糊口的。

  薛明翊:“沒事。

  反正錢還會賺,那些也是額外得的,不是工資補貼這些常規的。

  秦建民笑道:“要不這樣,下一次得獎金都給你,我替老胡先還你錢。

  他怕薛明翊媳婦兒是母老虎,整天管薛明翊要錢,這一次回去指不定鬧成什麼樣兒呢。

  前幾天薛明翊回來的時候,秦建民就覺得他更沉默了,連着幾天沒參加特訓,這擱以前那是不可能的。

  薛明翊不參加特訓?
你打着他,他都得把你打趴下然後去訓練。

  所以秦建民就覺得薛明翊肯定是被媳婦兒罵了,在電話裡都那麼厲害,回家當着面還不定怎麼着呢。

  老薛看着人嚴肅吓人,其實老實得很,也不會吵架,更不會罵人,從來不打不如他的弱者。

  一想他回家被老婆罵,甚至可能……挨打,跪搓衣闆啥的,秦建民覺得心都要碎了,這兄弟,太讓人憐愛了。

  沒有嘴的兄弟,在媳婦兒跟前肯定也是吃虧的主兒。

  兄弟有難,他自然要支援。

  薛明翊看他一眼,“你想多了。

  他把信直接鎖進抽屜裡。

  秦建民:“你不看?

  薛明翊淡淡道:“不用看。

  力所能及的事情,他自然會幫,不過胡成鑫家屬住在部隊裡,有組織照顧,其實也不用他做什麼。

  之前胡成鑫借走的錢,他知道并不是用來看病,至于做什麼,隻要不違軍規薛明翊自然不會去管。

  他之所以借給胡成鑫錢,是他覺得戰友情比這些錢更值,現在胡成鑫走了,他自然也不會管家屬追債。

  這錢他當初給胡成鑫,就沒打算再要過。

  至于胡成鑫的信,他也沒必要再看。

  還不到開會時間,他把秦建民趕走,打算先給家裡回信。

  他到家那天,小哥倆剛寄了一封信,他昨天下午收到,晚上在宿舍看的,但是沒法回信。

  這封信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一堆鮮紅的唇印,着實給他好大一個震撼。

  一看就是小嶺那皮小子搞出來的。

  當然,他一眼就把媳婦兒的唇印找出來,估計被迫印上的,有點歪,邊緣不清晰,不完整。
饒是如此,他看着那鮮紅的有些模糊的唇印,也下意識地胸口發燙,晚上還夢到她了。

  這一次内容沒什麼特别的,信末依然要錢,因為奶奶//頭疼。

  他剛把媳婦兒的唇印又用眼神愛撫了一遍,還沒等提筆寫信呢,秦建民又來錘門。

  薛明翊瞬間就把信和唇印都塞回信封,把信鎖在抽屜裡。

  去開會的路上,薛明翊:“借我五塊錢,下一次發獎金還。

  發工資和津貼也不還。

  秦建民:“老薛,你是不是背着媳婦兒搞小動作?
”怎麼總要錢?

  薛明翊:“我媳婦兒要。

  秦建民:“…………”

  了解,我就說你媳婦兒是母老虎,甜美嬌滴滴的聲兒,母老虎的脾氣。
一想到薛明翊可能跪搓衣闆,他就非常憐愛,“我這個月的工資都留着呢,專門接濟你。

  這時候後面有人追上來,看到他倆,急忙道:“薛團,借我兩塊錢,明兒還你。

  薛明翊:“沒有。

  秦建民歎了口氣:“别看我,我也沒。
我的錢都被薛團預訂了。
現在我倆兜比臉幹淨。

  那人狐疑地看着他倆,怎麼師部最大方的倆男人突然變摳門兒了?

  秦建民就讓他去找别人問問看。

  望着那人離去的背影,秦建民拍拍薛明翊的肩膀,“老薛,我知道你現在缺錢。
放心,回頭我把他們欠咱倆的錢全都要回來,都給弟妹,絕不會讓弟妹再……生氣。

  罰你跪搓衣闆兒。

  薛明翊:“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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