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家。

　　王老婆子和王老栓是早上六點鐘清醒過來的。

　　清醒後，兩人的天塌了。

　　準确來說，是王家的天塌了。

　　昨晚來的不知名小賊迷暈了大黑，敲暈了王老栓，逼着王老婆子交出鑰匙，拿走了老兩口這幾年攢下來的五百塊錢，還挖開了狗窩，帶走了埋在地下的東西。

　　大早上的，王老栓出了一頭汗，手往臉上一抹，臉上也不知沾了什麼東西，抹了一手黑灰，身子一軟就要往地上倒。

　　東西沒了，他拿什麼去交差？

　　王老婆子撲過去扶住王老拴，哭的跟死了親娘一樣難過，淚水鼻涕糊了一臉，手往臉上一抹，同樣沾了一手黑灰。

　　此時老兩口也沒功夫去管黑不黑灰的。

　　王老婆聲音都哭啞了，“老頭子，你可别吓我啊！”

　　東西已經沒了，人不能再出事兒呀！

　　照她說，那讓人提心吊膽的東西沒了就沒了，省的天天擔憂，連個安穩覺都不敢睡。

　　當然這話她不敢對着王老栓說出來。

　　王老栓臉色慘白，哆嗦着嘴皮子大呼“完了，全完了！”

　　東西沒了，沒法交差不說，他更擔心的是拿走東西的人是誰？

　　能清楚的知道東西埋在狗窩底下，這人一定對家裡很熟悉。

　　可是會是誰呢？

　　王老栓想了一圈也沒想出個頭緒。

　　“你不是說你見過昨晚那兩個小賊嗎？他們長啥樣？有什麼特征，你給我詳細說一說！”

　　提到兩個小賊，王老婆子的手下意識的放到了脖子上。

　　昨晚那種上不來氣的感覺再一次席卷了全身。

　　現在想起來都怕。

　　她昨晚差一點兒就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

　　王老婆子對昨晚兩個小賊的印象是……

　　“兩個男的，說話的聲音很粗，都光着膀子，捂着臉，掐着我脖子的那個男人力氣很大，胳膊看着不是很粗，但胳膊上鼓起了一塊一塊的，聽銘揚說，那叫雞什麼肉。”

　　王老栓糾正，“那叫肌肉！”外孫子說過，經常訓練的人身上才會有肌肉。

　　就像那些當兵的，身上都是硬邦邦一塊一塊的。

　　看來昨晚的兩個小賊一定不是普通人。

　　“還有什麼特征？”

　　王老婆子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臉為難的看着王老栓，吞吞吐吐道，

　　“老……老頭子，我想老大……老大應該知道昨晚那兩個小賊是誰？

　　昨晚暈過去之前掐着我脖子的小賊說了，是兒子欠了他們的錢，兒子躲着不見他們，他們才來家裡要債的，還說……兒子勾引了他婆娘。”說罷看着王老栓黑成包公一樣的臉，趕緊表态。

　　“打死我都不相信兒子會幹出勾引别人婆娘的事兒，兩個小賊一定是在胡說。”

　　王老栓也不相信兒子會幹出勾引别人婆娘的事兒，也不相信兒子會欠别人的錢。

　　兒子兒媳婦手裡根本就不差錢。

　　這幾年倒騰那些破爛賺的錢都在兒子兒媳婦手裡。

　　少說也有兩三千了吧！

　　不過那賊人提到了兒子，想必是認識兒子的，沒準兒是兒子得罪了什麼人。

　　想到這種可能，王老栓翻身起來往屋裡走，“不行，我得去城裡找兒子一趟。”

　　昨晚發生的事兒得給兒子說一下，順帶問問兒子近期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對了，還有女兒。

　　女兒交給他保管的兩箱子東西一并不見了，這事兒也得給女兒說一聲。

　　“你待會去找女兒，将昨晚發生的事給她說一聲，讓她給……”說到一半王老栓住了嘴，“算了，這事兒還是别讓曉雲插手了，我找老大去說也一樣。”

　　女兒住在軍區大院，人多口雜，行事又處處受限，萬一被人發現了什麼，就得不償失了。

　　這事兒還是交給兒子去說比較穩妥。

　　王老婆子有些不願意去大院。

　　去了大院手續多的很，不僅要登記，還要核實身份。

　　她也不想見陸家那個虎着臉的老頭子和前頭那位留下的小狼崽子。

　　爺孫倆都看不起他們王家人，陸家那個臭老頭子一直不承認女兒的身份。

　　爺孫倆她沒雖然見過，但聽女兒說過不少次。

　　都是不好相處的。

　　特别是前頭那位留下的那個小狼崽子，聽女兒說那就是個混世魔王，嘴巴毒，心還壞。

　　女兒一家三口平日裡沒少被小兔崽子欺負。

　　但發生這樣的事兒，再不願意去，也要去一趟。

　　“知道了，等我給大黑做點兒吃的就去。”

　　該死的小賊，也不知道對大黑做了什麼，大黑醒來後就無精打采的。

　　王老栓返回來把大坑給填上了。

　　家被盜了，他們連報公安都不敢。

　　還得填小賊挖開的大坑。

　　該死的，怎麼想怎麼憋屈。

　　老兩口收拾好一起出的門。

　　剛出門，就看一群人圍着自家的院牆在指指點點。

　　看到王老婆子和王老栓，衆人眼神齊刷刷的移到了老兩口身上。

　　王老婆子感覺大家看她跟老頭子的眼神很不對勁兒。

　　心裡正納悶發生了什麼。

　　就聽平日裡跟她不對付的一個老婆子陰陽怪氣道，“王家的，你們老兩口這是要去幹嘛啊？該不會是要去城裡找大兒子吧？”

　　王老婆子心裡一驚，這死老婆子咋知道老頭子要去城裡找兒子的？

　　沒等她想明白，就聽那老婆子又說，“瞧我說的，你家兒子都搞破鞋了，做父母的不得親自去看看。”說着捂住嘴巴發出了“咯咯”的笑聲。

　　衆人也跟着笑了起來。

　　王老栓大驚，快步走到院牆底下，就看到院牆上寫着大大的幾個字，“王忠搞破鞋！”

　　王老栓知道這肯定是昨晚那兩小賊幹的。

　　他用手擦着牆上的字，嘴裡大罵着，“那個狗日的在污蔑我兒子的名聲，被我知道了，我一定打斷他的狗腿。”

　　那老婆子撇了撇嘴，“你家兒子要是行的正坐得端，誰沒事兒幹的去污蔑他啊！”

　　衆人覺得此話有理、看着王老栓和王老婆子的眼神聲越來越怪。

　　王老婆子被看的很不自在，撲上去就要撕了那個亂造謠老婆子的嘴。

　　那老婆子也不是吃素的，短短幾秒，兩人就扭打到了一起。

　　王老栓氣的心梗都要犯了，撲過去拉開兩人，對着那個老婆子放狠話，“陳家的，你要是無憑無據造我兒子的謠，牆上面的字我有理由懷疑是你指使别人寫的，要不我們報公安，讓公安來查一查？”

　　一聽到報公安，大家都害怕了。

　　一個兩個謊稱家裡有事溜了。

　　陳家老婆子也被吓住了。

　　冷哼一聲，灰溜溜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