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故意的！
”

　　“她怎麼這麼壞呀！
要是小明知青上山，真的遇到了狼群怎麼辦啊！
”

　　“就是！
她就是嫉妒人家小明知青，小明知青對她多好啊！
”

　　“小四就多于救她，讓狼吃了她才好！
！
”

　　“不是，真的有狼啊！
”

　　。
。
。
。
。
。

　　黃嬸子扶着潘小四起身，交給兒媳婦扶着，對着一旁的幾個嬸子開口：“慶山嫂子，麻煩你們幾個把她捆上送大隊部去。

　　我得去找我男人把山上有狼的事說了！

　　各家也把自己家的娃娃往家裡喊，萬一狼真的下山了呢！
”

　　大家一聽，急匆匆的散了。

　　柳燕一聽黃嬸子要把自己捆起來，也不裝死了，一骨碌爬起來就要往知青點跑。

　　顧斯年拿過明黛手裡的大茶壺缸子砸了過去，哐當一聲，柳燕應聲倒地。

　　慶山嬸子幾人趕緊把她按住，抽出褲腰帶把她捆上。

　　潘小四一臉心疼的撿起大茶缸子，上下檢查了一遍，然後一臉欣喜的送還給明黛。

　　“小明知青，還好沒摔壞！
”

　　她眼睛亮亮的，因為臉黑，一笑顯得牙齒很白，和剛剛一口一個“老娘”的樣子判若兩人。

　　明黛笑着接過，看着她手臂上有擦傷，邀請她去醫務室，順便把她的背簍遞給她：“去醫務室看看吧，還有這個是顧斯年在山上撿到的，我記得是你的。
”

　　潘小四一臉激動的接過看了看，野雞不見了，應該是被野狼叼走了，但是她采的藥材還在。

　　衆人跟着嗷嗷叫的柳燕到了大隊部，發現柳大柱已經在了，黑着臉聽着一個穿着幹部服的人在說着什麼。

　　明黛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柳大柱正好送人離開。

　　看着被捆的結實的柳燕，幹部服問了兩句，黃嬸子把事情講了，幹部服歎口氣，拍拍大隊長的肩膀：“你們村的知青，可真的要好好的管一管了。
”

　　大隊長的臉更黑了！

　　等到人全部都走了，柳大柱先是讓柳國強組織村裡的人手帶着家夥什巡山，一旦發現狼群就敲着鐵盆驅逐，他找人去請民兵過來打狼。

　　明黛怕那幾個蠢東西又回來了，讓顧斯年也跟着一起去了。

　　等到人走了，大隊長是對着小兒子大吼：“去！
去知青點！
把所有人都給老子喊過來！
！
”

　　柳來發好久沒有看到老爹發這麼大的火，吓得一個激靈，拔腿就跑，轉身的時候沒注意正好撞在了潘小四身上。

　　人家沒事，倒是他踉跄着倒退了兩步，摔了個屁股墩。

　　周圍立刻響起一陣善意的哄笑。

　　潘小四不好意思的扶着呲牙咧嘴的柳來發起來，柳大柱看着小兒子的窩囊樣，本就生氣，這會更氣了，上前就是一腳：“你個沒用的玩意。
。
嗷！
！
”

　　剛踹到人，耳朵就被黃嬸子一把揪住，擰了一圈，柳來發趁着老爹慘叫快速跑走了。

　　“你個老東西！
知青惹你生氣，你拿我兒子撒什麼氣！
能耐的你！
”

　　周圍再次響起一陣善意的哄笑。

　　明黛笑呵呵的看着大隊長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潘小四一臉緊張的蹭了過來，明黛安慰的拍拍她，示意她跟着自己進屋，幫着她把手臂上的擦傷處理了。

　　潘小四有些局促的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明知青，我回去洗洗就行了。
”

　　明黛知道她怕花錢，不容她拒絕的拉着她坐下：“不用你給錢，等會你幫我處理點藥材就行。
”

　　聽了這話，潘小四才乖乖不動了。

　　看着眼前又黑又瘦的手臂和布滿傷痕與老繭的手，明黛邊上藥邊囑咐她：“你有嚴重的營養不良，還是不要自己一個人上山，萬一昏倒了怎麼辦？
”

　　潘小四笑嘻嘻的開口：“上次你提醒了我，我現在去山上都帶個玉米餅子，暈了就吃兩口，好多了。
”

　　明黛知道她家的情況，不好多說什麼，隻能多教她認識些草藥。

　　給她包紮好，門口也熱鬧了起來，知青們一頭霧水的站在門口，看着暴怒的大隊長。

　　明黛和潘小四也跟着出來。

　　大隊長氣的頭發都立了起來，指着方明陽：“方明陽！
你這個知青隊長怎麼當的！
！
我問你，方柔和齊志軍呢！
他們一上午都不在，去哪裡了！
！
”

　　方明陽的臉色一白，開口解釋：“大隊長，方知青去公社小學上課了吧，齊知青送她去的，後面齊知青沒回來，我就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

　　柳大柱眼睛瞪的大大的：“不知道！
！
你不知道你當個屁的知青隊長？
！
不知道你不跟我彙報？
！
”

　　方明陽被噴了一臉的唾沫，抹都不敢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什麼。

　　他總不能說方知青給了他五毛錢，讓他幫着齊志軍打掩護吧？

　　柳大柱目光掃視其他人：“你們有誰知道齊志軍和方柔去幹什麼的嗎？
”

　　聞言，大多數知青心裡有鬼，都低下了頭，

　　隻有傻大姐秦芳芳搖搖頭，聲音響亮的回答：“大隊長，俺不知道！
”

　　柳大柱嘴角一抽，知道這是個傻的，煩躁的開口：“沒說你！
其他人呢！
我不相信，你們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

　　秦芳芳摸了摸頭，沒聽明白，其他知青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敢說話。

　　他們多多少少是知道方柔和齊志軍有古怪的，但是知青點現在在一起吃飯，方柔時不時的拿出四五個雞蛋給大家加餐，大家就不好意思多說什麼了。

　　昨晚，方柔把大家多抓的兔子都買走了，今天一大早人和兔子都不見了，多少他們也猜出來他們去幹啥了。

　　但是畢竟吃人家嘴軟，更何況還可以賺錢，他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隻是不知道，大隊長是怎麼知道的。

　　柳大柱看着低頭不說話的衆人冷笑：“你們是不是好奇我怎麼知道的？
當然是人家革委會的同志親自告訴我的！

　　方柔和齊志軍今天早上在黑市賣兔子被當場抓了！
！
”

　　什麼？
！

　　知青們吓的擡頭，看向暴怒的大隊長。

　　大隊長氣極反笑：“你們這些知青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
自從你們來了後，活沒給我們柳家灣幹多少，事你們是惹了一籮筐！
！

　　趙二紅的事情剛過去，齊志軍和方柔又給老子出事！

　　還有你！
”

　　他恨恨的瞪着地上裝死的柳燕：“你膽子可真大啊！
人家救你，你故意害死人家，這是故意傷人你知不知道！
！
夠你判幾年的！
”

　　柳燕吓的大哭：“大隊長，我錯了，我道歉，我再也不敢了！
”

　　明黛在人群裡默默補充一句：“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

　　柳燕身體一僵，嗚嗚哭了起來。

　　柳大柱不理她，繼續看向知青：“你們知青是一體的，這個事情不用我說，你們也是知道的。

　　原本今年，隻要我們村的蔬菜暖房做的好，明年，公社就會給我們村一個回城的指标的！

　　現在，因為方柔和齊志軍被抓到投機倒把，這個指标你們明年就不要想了！
”

　　這句話就像是往熱油鍋裡加了一碗水，瞬間知青們就炸開了！

　　“什麼？
！
！
”

　　“大隊長！
！
不要啊！
！
”

　　“憑什麼他們犯的錯，要取消我們的指标！
！
”

　　“就是！
我們不服！
！
”

　　叫的最兇的就是方明陽，他雙眼猩紅，怒吼着憑什麼。

　　柳大柱冷笑着看着他：“憑什麼？
我也想問憑什麼！

　　因為你們知青，我們柳家灣連着幾年評不上先進大隊！
我們損失多少你們知道嗎？
！

　　我找誰問憑什麼？
！

　　你方明陽作為知青隊長，包庇知青犯錯誤，你還有臉問我憑什麼？
！
！

　　你說憑什麼？
！
！
”

　　方明陽氣的臉色鐵青，偏偏又理虧，整個人顫抖着，最後忍不住哭了起來.

　　這會，他對方柔和齊志軍的恨意到達了頂峰，要不是他們，作為知青點資曆最老的知青，回城的名額肯定就是他的了！

　　“完了！
完了。
。
。
”

　　其他知青也恨死了方柔兩人，萬一，這個指标也有自己的份呢？
！

　　看着知青們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的樣子，大隊長冷哼一聲：“現在知道後悔了？
晚了！
”

　　知青們苦着臉，眼巴巴的看着大隊長，祈求還有轉機。

　　大隊長不理會他們，一旁的柳書記出來打圓場：“你們也要理解，大隊長不容易，等會他還得去公社挨訓，你們犯錯誤，第一個被罵的肯定是他。
。

　　大隊長冷哼了一聲。

　　柳書記語重心長的開口：“當然，我們也是知道的，知青裡也不都是刺頭，也有好同志，就像小明知青和顧知青。

　　你們都說我們對小明知青和顧知青差别對待，我們也承認，但是人家對我們柳家灣有傑出貢獻啊。

　　顧知青幫我們解決了拖拉機的問題，小明知青幫着我們搭建了暖房，就是這個回城的名額也是因為暖房才給你們争取到的。

　　你們反思一下，下鄉這麼久了，給村裡做過什麼事情？
”

　　下面的知青瞬間啞火，不說話了。

　　柳書記歎氣：“我們對你們的要求不高，不要給村裡惹事就行了。

　　今天的事情也給你們敲響一個警鐘，你們知青要相互監督相互進步，不要事不關己高高挂起，這樣下次還有回城的機會，你們還是把握不住。
”

　　張小軍弱弱的舉起手：“柳書記，還會有回城的機會嗎？
”

　　柳書記笑着點頭：“當然，你們不知道市裡對蔬菜暖房的重視程度，隻要這件事做好了，你們再表現好一點，再給你們争取回城指标也不是不可能的！
”

　　頓時，知青們眼裡的光又回來了。

　　柳書記看鋪墊的差不多了，喊了聲大隊長。

　　柳大柱沉着臉開口：“柳書記說的對，你們要是想回城，就把心思給老子用在村裡，不要再胡思亂想的給老子找事，要不然，老子就是把回城指标送出去都不給你們！
”

　　下面的知青趕緊點頭，表示今後一定聽話。

　　柳大柱看着他們是真的知道怕了，這才滿意，看了看一臉心如死灰的方明陽和哭的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的柳燕：“方明陽不适合做知青隊長了，你們另外選一個出來吧。
”

　　方明陽回城的美夢被打破了，又被撸了大隊長的帽子，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柳大柱嫌棄的開口：“大男人，你哭個屁！
你給齊志軍打掩護的事情我還沒算呢！

　　還有柳燕，你先在山上差點害死潘小四，下山還隐瞞山上有狼的事情，按照我的脾氣是要把你送去公社的！
”

　　柳燕哀求的看着大隊長：“大隊長，我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啊！
”

　　大隊長看着兩人：“不罰你們，你們是不長記性的！
這樣，就罰你們給村裡清理半年廁所，你們接不接受！
”

　　柳燕趕緊點頭，隻要不送公社，她清理一年都行！

　　方明陽紅着眼睛，也跟着點了點頭，他還想着争取回城的名額，絕對不能在公社那裡挂名的！

　　大隊長和柳書記對視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時，上山的村民也回來了，柳國強氣喘籲籲的過來。

　　“大隊長，看過了，狼群已經往大青山的方向跑了！
”

　　柳大柱點了點頭，表情并沒有輕松很多，從野兔的異常，到野獸的下山，他總有不好的預感。

　　柳書記看向明黛身邊的顧斯年：“顧知青，你最近方便的話能不能帶着國強他們去山上看看，是不是有什麼異常，今年的動物都不太對勁。
”

　　顧斯年沒有拒絕，點了點頭。

　　大隊長感激的看看他，又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下其他的知青。

　　看！

　　這才是他們柳家灣需要的知青同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