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不平靜的夜
賣身?
十年?
好大的膽子!!!,,
寸刀身上的殺氣,又開始飙升!
他冷笑:“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
冰冷的柳葉刀,瞬間抵在謝顯華的脖頸上,寸刀聲音越發陰冷。
“你知道之前逼我賣身那人,怎樣死的嗎?
”
寸刀不等謝顯華回答,兀自喃喃道:“我紮了他,七七四十九刀!
”
謝顯華垂眸看了眼,脖頸上的柳葉刀,平靜的應和。
“嗯,那是他該死。
”
寸刀愣了一下。
在他刀下,還能如此平靜的人,屈指可數!
他有些欣賞謝顯華了。
寸刀突然想知道,令謝顯華冒險揭穿他的原因,是什麼?
大家裝作不知道,不是更好嗎?
寸刀收起柳葉刀,冷聲道:“給你半盞茶的時候,說服我,否則死!
”
謝顯華聞言心中大定,緩聲開口:“第一,你想活;第二……”
他頓了頓,嘴角逸出笑,十分笃定:“你對季婈的藥,十分好奇。
”
寸刀瞳孔微縮,轉瞬後,重新恢複平靜。
他直視謝顯華。
若說之前他對謝顯華有一種,俯視般的欣賞。
可現在,則是真正将謝顯華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謝顯華說對了!
他雖表現得不在意,心底卻抓心撓肺般的好奇。
到底是什麼神奇的藥啊?
竟能給牲畜開智!
!
!
簡直聞所未聞,堪比神藥!
這種誘惑,能領天下人瘋狂!
沒想到他天衣無縫的掩藏,謝顯華還是看出來了。
“行,十年,我應你。
”
寸刀改口,既然人家都不怕引狼入室,他怕個鳥!
等季婈治好他的胸弊之症,熬過十年,再成倍跟他們算賬不遲!
謝顯華看着走遠的寸刀,他緩緩張開手。
掌心裡,汗濕一片。
他之前懷疑寸刀說謊。
一番試探,不出所料!
寸刀果然聽到,他和季婈的對話。
情急之下,他用‘賣身十年’激寸刀。
寸刀有些自負,他認為那麼強大的他,怎麼會不敢跟弱小的人對賭?
……
雖然他不太了解寸刀,但聽季婈說過寸刀。
寸刀曾在畢五的摘星樓,做過護衛隊長。
可他看寸刀那一手飛刀,耍得出神入化。
這樣出色的人,與花樓的護衛隊長一職,匹配嗎?
不!
然而做事粗中有細的畢五,卻敢用他。
精明的畢大人亦放任不管。
說明什麼?
說明寸刀這人的人品,起碼是可信的。
“十年。
”
謝顯華攥緊拳頭。
十年内,他隻要他強大起來!
強大了,管他什麼寸刀、尺刀、砍柴刀,又有何懼?
何況,這十年,還能使喚寸刀辦事。
……
夜幕降臨。
青蘆村逐漸安靜下來。
天氣炎熱,稍微動一動,脫下衣裳擰一擰,都能擰出汗水。
謝顯容的房間小,晚上睡覺門一關,更是悶得喘不過氣。
季婈歎息一聲,提着桶,往井邊打水,準備再擦擦身。
她剛出屋,驟然一個人影,從斜刺裡沖出來。
季婈吓得舉起水桶,要照着對方的頭臉砸下去。
“诶诶诶,是我,是我,别砸别砸!”
季婈聽到是于氏的聲音,她蹙了蹙眉,放下水桶,問。
“你這大晚上不睡覺,貓這做什麼呢?
”
于氏臉上揚起,熱情又燦爛的笑。
“我這不是怕你晚上睡不着,想陪你聊天解悶麼?
”
季婈身子一抖,跟于氏聊天?
她連忙擺手:“我沒有睡不着,我困得很,于嫂子去休息吧。
”
于氏像沒聽出,季婈不待見她似的。
她依舊親親熱熱地,一手搶走水桶,一手挽住季婈的手臂。
“你這是要打水是吧?
這種力氣活,交給嫂子來就好。
”
于氏說罷,徑自風風火火,去井邊打水。
季婈看着于氏幹活幹得喜笑顔開。
她一雙秀眉蹙了起來。
于氏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啊!
‘勤快’的于氏打好水,季婈看她還留在房間内不肯走。
季婈頭疼的問:“于嫂子不去睡覺嗎?
”
卻見于氏殷勤的,走到她面前,伸手脫她衣裳上的盤扣。
季婈驟然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你這是幹嘛?
”她後退一大步,拉開與于氏的距離。
于氏的眼睛在季婈,可能縫兜的地方,滴溜溜轉。
她聲音顯得格外親切:“我幫你擦身啊。
”
季婈垂下濃密的眼睫。
于氏眼底,透着赤-裸裸的貪欲,想看不出來都難。
季婈眸底隐沒一記冷笑。
為了掰正包氏的聖母性格,她再忍于氏幾天!
季婈強撐起笑臉,客氣的推于氏出門,才籲出一口長氣。
門外,于氏臉上的笑,驟然落了下來。
她回頭厭惡且氣憤地,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壓低聲音啐了一聲,小聲嘀咕。
“怪種!
壞種!
我呸!
”
罵了幾句,于氏兀自覺得還洩不了憤。
她忍不住壓着聲音罵起來:“真當老娘想伺候你?
爛了下水的賤東西!
髒了……”
“咳!
”
蓦然,一人出現在于氏身後,他低低咳了一聲。
正聚精會神罵季婈的于氏,隻覺得身後一個高大的陰影,從天而降。
落在她身後。
于氏的唇,開始哆嗦。
怎麼有人能從天上,飛下來呢?
不是人的話……
不是人是什麼?
“鬼啊——!
”
腦補過度的于氏,尖聲驚叫一聲。
她驟然兩眼一翻,身子癱軟,暈死過去。
剛進入夢想的謝家人,突然被于氏,高亢的尖叫聲吓醒。
大家紛紛打開房門,朝院中看去。
卻看院中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季婈一身水氣的拉開門,她離于氏尖的叫聲最近。
自然将于氏的尖叫聲聽了個,一清二楚。
再看團在院子角落,毫無異樣的小白狼,季婈松了一口氣。
“大家都回屋睡吧,應該是外面的叫聲。
”她勸道。
外面的?
衆人疑惑的,紛紛朝院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見。
謝大娘等人也是心大,眼見沒發現什麼不對,真的轉身回屋睡去了。
等謝家人都回屋後,季婈朝小白狼招招手。
小白狼當即,屁颠屁颠地湊過來。
季婈豎起手指在唇前,比了個禁聲的動作。
小白狼立刻會意,盡量不再發出聲音。
季婈滿意地伸出手指,湊到小白狼嘴邊。
小白狼腦海裡,早已銘記這個動作。
這動作代表着,又能喝到舒服到,毛發都能抖的水啦!
小白狼興奮的舔兩下,還沒過瘾,卻看到季婈收回了手?
它不滿地跟季婈,小聲嗚嗚控訴。
季婈沒好氣的揉着小白狼問:“你還小,不能多喝,我問你于氏去哪了?
”
于氏?
小白狼想了想,剛才那個見到個影子,就吓尿的女人?
它咧了咧嘴,露出嘲笑的表情。
随即,小白狼轉身,領着季婈往院外走去。
季婈看了眼,黑漆漆的夜色,她蹙了蹙眉。
蓦然想到謝顯華……
若今晚謝顯華,沒有去谷義平家住。
謝顯華應該不同意,她半夜出門吧?
突然,季婈一怔。
為什麼她現在不由自主,想起謝顯華的頻率,這麼頻繁了?
季婈晃晃腦袋,将謝顯華丢出腦外,緊跟小白狼腳步,沒入夜色中。
出了謝家百米遠,一直撒歡般,不停繞着她身旁跑的小白狼。
遽然警覺的停下腳步。
小白狼一雙血紅的眼,緊盯伸手不見五指的正前方,發出低低的警告奶音。
“小白。
”季婈謹慎的輕喚小白狼。
“季婈?
”
突然,一道冷硬刻闆,帶着輕微沙啞的男聲,從暗夜中的正前傳來。
這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季婈記性極好。
她很确定,在青蘆村,從未聽過這人的聲音。
此人不是青蘆村人!
!
!
一個外來人,三更半夜跑到貧瘠的青蘆村。
甚至一照面,就能喊出她的名字?
季婈怎麼想,都覺得詭異!
她抿抿唇,冷聲問:“你是誰?
”
随着她的話音落下,遠處的黑影近了。
是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們身着黑袍,普通的面色青白冷峻,眼睛死寂,猶如一潭死水。
在這沒有月色,四周樹影婆娑的夜晚,路遇這倆行為詭異的人。
特别像半路遇見勾魂鬼!
饒是季婈膽子不小,亦駭得心率過快。
“叮當——”
一把匕首丢在季婈面前。
其中一個面色青白的黑袍人,嗓音毫無起伏的問。
“你是想自己死?
還是我們動手?
”
季婈暗道倒黴,這又是哪來的,兩個蛇精病?
她沒好氣的輕踢小白狼。
“看你帶的什麼路?
”
小白狼委屈的嗚嗚兩聲。
挨罵的小白狼,生氣的瞪着兩個,攔路的罪魁禍首!
突然,它學着狼王龇出利齒,義無反顧朝黑袍人沖去。
“诶,小白回來!
”
季婈頭疼的伸手扯小白狼,卻沒想到最近靈泉水喂多了。
小白狼動作敏捷得,不像一隻剛斷奶的小狼崽。
奔跑中一躍而起的小白狼,驟然亮出利爪。
“刷刷——”
幾道皮肉撕裂的聲音響起。
小白狼落地時,它的利爪上,染着殷紅的血漬。
它臉上露出傲嬌的神色。
兩個黑袍人,突然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疼。
他們伸手一摸,再看一手血!
兩人完全想不到,十拿十穩的任務,竟見了血?
?
?
“找死。
”
季婈發現,這兩人就算生氣,臉上的表情和聲音,依舊怪異的刻闆。
可殺氣,卻如看不見濃霧,從四面八方包裹着她。
“咻——”
蓦然,一道銀白的亮光,破開暗夜,從季婈身後急掠而來。
柳葉刀貼着季婈耳邊鬓發飛過,急速劃破一個,青白臉黑袍人的脖頸動脈。
血因壓力從傷口處,噴射而出。
“噗通——”
柳葉刀穿透頸動脈的黑袍人,高大的身子轟然倒下。
他的眼睛瞪得格外大,死死盯着柳葉刀飛來的方向。
死透的黑袍人萬萬想不到……
在一個小小的山村裡,竟藏着一個暗殺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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