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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送還嫁妝

魔眼小神醫 相思如風 8122 2025-04-07 23:42

  有柏甯靜與家人叙了話,帶着一堆東西回到前院,一溜煙兒似地跑回如意屋,也積極的向仙子獻寶。

  有柏家除了給自家孩子一份生活必備品,為另三個孩子也備一份,還有一份是他們家做好的膳食。

  仙子去年即托付有柏家族幫孩子們做些膳食當儲備糧,有柏家族也盡心盡力,積攢了好幾千份的膳食,夠孩子們吃個三五年。

  有柏家族也給林女郎備有一份物品,應女郎也給她一份,有柏甯靜和竹米将給林女郎的禮物放林女郎的如意屋門口。

  因笪崽沒家人,應女郎和有柏家族給笪崽的物品更多,還給大黑犬也做了冬季做窩的夾絮小被。

  笪崽收到兩份禮物,開心得快飛起來。

  林女郎有心事,三隻小崽兒也沒去打擾她,有柏甯靜展示了他家的東西,仨人開心心地跑笪崽的如意屋裡練字。

  林盼好在回如意屋時聽到仙子與三個小孩子談及弟弟,也默默地旁聽了全程,又滲一身的冷汗。

  盼安強闖仙子的如意屋,是他所犯最大的錯識。

  盼安連仙子的如意屋都敢闖,試想他要是去了修行界,又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盼安闖仙子的如意屋不成,還妄想跟着去修仙界,言語之間對仙子也并無敬崇之意,分明是仗着她在仙子身邊而有恃無恐。

  這,是錯上加錯。

  林盼安一錯再錯,她親眼看見弟弟的膽大妄為,知道盼安是什麼樣的性子,仍然願意一心一意幫扶盼安,形同為虎作伥,仙子哪可能不失望。

  知道了弟弟真正觸怒仙子的原因,林盼好又忍不住哭了一場,直到感覺渾身冒冷氣,才想起換衣服的茬兒。

  換身幹爽的衣服,她也沒有出去洗衣,坐自己住的如意屋内,慢慢地把從早晨到與家人相見後的一切在腦子裡過濾了一遍。

  越想越難過。

  盼安和婆婆來的目的并不是與她道别,是為了想辦法見仙子,從而在她說話時婆婆和盼安心不在蔫,總走神兒。

  而她竟然沒有察覺婆婆和盼安的心思。

  再細細想想,每一次她回家,盼安問得最多的也是問仙子如何,問仙子兇不兇,嚴厲不嚴厲,問仙子待她和三個小孩兒如何。

  由此可見盼安早就存了異心,而她隻當是盼安牽挂她,擔心她受委屈才事無巨細的了解她在仙子身邊的生活。

  越是揣磨越讓人心疼,林盼好難過得哭了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将眼淚哭幹了,坐地上發呆。

  樂韻知曉林女郎在哭,并沒有去安撫或勸慰,林女郎若能想明白,及時徹悟,将來自有她的緣法,若仍陷在親情中不願醒來,那她也走不遠。

  有柏家的煉氣修士在送林氏祖孫回家時,擔心林氏祖孫在飛行器上搗亂引發危險,沒敢從屋頂飛,他駕着飛扇貼地飛行。

  他的飛行器是沒品的法器,飛行速度不快,飛了近一刻多鐘才至林宅。

  煉氣修士将林氏祖孫送進院子裡,把人放在房前屋檐下,趕緊越牆而出,他回途時也順便去接應家族接送孩子們的隊伍。

  林氏祖孫本來就受了驚吓,在飛行器上又吹了一路的冷風,凍得手腳都僵硬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

  剛緩過神兒,林盼安撲進阿奶懷裡,哭天抹淚:“阿奶,仙子帶了多個孩子修仙,為什麼不願帶我們一起去?

  她救了那麼多人,有那麼多的靈丹妙藥,隻要給一點點給我們,就夠我們修行了啊,為什麼就不能帶上我們一起修行?

  嗚嗚,阿奶,明明人人都說仙子慈悲為懷,最憐惜凡人,為什麼她對我們那麼殘忍,為什麼就不能可憐可憐我們,讓我們與姐姐在一起……”

  林婆婆在縣衙受驚,餘悸未消,手腳都在發抖,當盼安撲來,她抖着顫顫發抖的手摟着孩子,老淚縱橫。

  “盼安,你沒有靈根,強求仙子帶上你,這是強人所難。

  “聽人說修仙界有靈藥和法子讓凡人也長出靈根,仙子隻消給我一點丹藥我就能修行,仙子是仙人,輕而易舉就能找到丹藥,她為什麼就不願意分一點點的資源給我……”

  “盼安,你與仙子無親無故,仙子為什麼要為你操心?

  “不是有姐姐嗎?
仙子帶了姐姐去修行,順手照顧一下我又有什麼打緊?
對她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卻可以改變我的一生,她為什麼就那麼無情。

  “……”林婆婆驚恐地發現,盼安竟在不知不覺間有長歪的迹象!

  盼安這樣的想法,被他人知道了,誰都要罵他一句狼心狗肺!

  仙子救了染瘟疫的百姓是她的仁慈,仙子有無數資源那也是她的,她帶有靈根的孩子修行是那些孩子的福氣。

  仙子願意扶持誰,救誰,帶誰家孩子修行,都是仙子的事,哪裡是一個凡人孩子可以指摘的?

  她想教訓盼安,可又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林婆婆想到在盼安為了見仙子不管不顧沖進屋的過程,又想到仙子發落盼安時說的話,心頭直冒寒氣。

  這一次,她也做錯了!

  她和盼安的做法,必定會讓盼好寒心吧。

  想到自己求盼好為盼安開脫,盼好伏地而哭的樣子,林婆婆陡然生出悔意,她當時怎麼就鬼迷心竅似的,完全沒有顧及盼好!

  萬一盼好也因盼安遭仙子厭棄,仙子不帶盼好去修行,他們一家在望竹縣哪還有立足之地。

  盼好若還能跟着仙子去修行,就算盼安遭了仙子發落,看在盼好的份上,縣城百姓也不會過多非議盼安的不是。

  林婆婆摟着盼安的手僵了僵,将孩子推開,自己起身,從衣襟裡找出鑰匙開正堂的門,進屋,直奔自己的起卧室。

  哭訴了一番,并沒有得到阿奶疼惜,林盼安愣愣地看着阿奶進了屋。

  拖着還不怎麼靈活的腿跑進居室,林婆婆翻自己的箱籠,從放最底層的一隻老得快掉漆的紅木箱裡翻出一個布包和一件打滿補釘的舊襖子。

  摸着縫在舊襖子裡的東西,數次想找剪刀剪開縫将裡頭的東西拿出來,最終還是将舊襖放回箱底,隻将布包揣懷裡。

  林婆婆又從另一隻箱子找出積攢起來的一小袋靈珠,連屋裡的東西都沒收拾,急匆匆地跑出屋。

  到了門口,見盼安仍坐在屋檐下,也沒去哄:“盼安,阿奶出去一趟,你進屋去吧。

  林婆婆心頭急,交待一句小跑下台階,急匆匆地朝外跑。

  林盼安問了一句“阿奶哪去”也不見回應,慌得爬起來,站在屋檐下看着阿奶走遠。

  林婆婆頂着寒氣,開大門出去,再轉去一戶有鹿馬車的鄰居家,敲開鄰家的門,請他家用馬車送她去縣衙。

  鄰家并不知林氏祖孫被逐的事,聽說林婆婆要去縣衙,以為她找林盼好有什麼急事,套了鹿馬車載人趕往縣衙。

  雪天,路上人少,并不擁擠,但因雪天路滑,鹿角馬也不能全速疾奔,待趕至縣衙時已經過了巳時。

  林婆婆請鄰家等一等自己,她去角門旁找看門的小吏勞他通報仙子,她想見見林盼好。

  門吏知道林婆婆是林盼好的親人,也知道有柏家的修士将林氏祖孫接來又送走了,他還不知内幕,但送林氏祖孫的有柏氏修士返回時卻交待說以後林氏祖孫上門,不得擅自放行進縣衙。

  門吏不明所以,也遵令而行,沒讓林氏進縣衙,讓她在門房的屋檐下等着,他去報與衙役。

  值守的衙役聽聞林婆婆來找林盼好,也不敢做主,又趕緊報與有柏家族的管事們。

  有柏家的管事也還不清楚林氏祖孫被逐驅的事呀,跑去找期吉公子。

  有柏期吉一聽,飛奔着去前院,将林婆婆又來了的事禀報于仙子。

  有柏家族的修士在午時前将縣城城内各家的孩子全部接至縣衙,有幾個衙役家不在縣城,他們家離得較遠,有柏家去幫接人的那一支隊伍還沒回來。

  人還沒全到齊,樂韻也還在前院,聽說林氏老妪又來了,再告訴林女郎,讓她自己決定見與不見。

  林盼好一雙眼睛都腫成核桃,聽說婆婆又來了縣衙,還是想去見一面。

  樂韻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讓有柏期吉帶人出去。

  林盼好低着頭出了如意屋,走出縣衙的屋子,跟着期吉公子走。

  有柏期吉領着林女郎到角門旁的門房,門吏開門,讓林女郎出去與林氏說話。

  以前來探望林盼好,都是被請進縣衙安置在她們和竹家呆過的那間房子裡等,這一次連門都沒讓進,林婆婆也知道她家已經不受待見了。

  當看到盼好出來,林婆婆還是非常激動,一把抓住盼好的手:“盼好……”

  “婆婆-”林盼好看着林婆婆,艱難地叫了一聲,想将手抽回來,沒成功,也沒再掙紮。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林婆婆也猜到盼好必定心寒了,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才能焐熱盼好的心。

  一老一少相對無言。

  最終還是林盼好打破僵局,抽出自己的手,輕輕地說:“婆婆,沒事的話我得回去了。

  盼好的反應,令林婆婆的眼淚奪眶而出,又抓住盼好:“盼好,等一等。

  林盼好沉默地看着婆婆。

  林婆婆抓着盼好的手顫抖起來,無力地松開,又抖着手探入衣襟,将貼身藏着的小布包取出來。

  她雙手顫抖個不停,一層一層地揭開布,最後一層是舊手帕。

  林婆婆打開舊帕子,讓裡頭的兩塊靈石露了出來,遞到盼好面前:“這是你阿爺阿奶留給你的一份家當,修仙少不得它,帶上吧。

  林盼好看到林婆婆送來的靈石,眼裡有了淚,伸手拿一塊:“仙子說過阿爺阿奶将我托給婆婆照顧時也将家當全交托了婆婆,給了您三塊中品靈石十塊下品靈石。

  兩塊中品靈石和下品靈石是做為我的嚼頭,以及婆婆撫養我的辛苦錢,一塊中品靈石留給我做嫁資。

  阿爺阿奶留給我的嫁妝是他們對我的一番疼愛,我帶走了,留在身邊做個念想,餘下的是婆婆的。

  林婆婆驚恐地瞪大了老眼:“仙子她她……竟知道?

  盼好的爺奶早已死去多年,仙子怎會知曉那麼隐秘的陳年舊事?

  她以為隻要她不說,這世間再無人知曉盼好的爺奶給了她一筆巨資的秘密,就算外人有猜測也頂多猜測給了她些許靈珠。

  “仙子什麼都知道。
”林盼好攥着靈石,後退兩步,對着林婆婆跪下去,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磕完頭,站起來,最後再看了看相依為命十幾年的婆婆,心頭酸意潮湧,眼底卻沒了眼淚。

  “婆婆,您……多保重。

  她說了一句,後退一步,轉向奔向門房。

  “盼好盼好……”林婆婆看着轉身跑起來的林盼好,心頭如被刀剜掉了一塊肉,痛哭着呼喚。

  跑到門房門口的林盼好,頓住腳步,回首,眼裡終于滾出兩行淚。

  林婆婆看到盼好停下,踉跄着,哭着追問:“盼好,以後回來看看婆婆,行嗎?

  林盼好沒有應是,也沒應不是,緩了緩,說了四個字:“婆婆,保重!

  她扭回頭,推開門房虛掩的門,進屋,再沒回頭。

  “盼好-”林婆婆看着門緩緩合攏,哀哀呼喚:“盼好,盼好……”

  林盼好進了門房,向門吏福了一禮,攥着手裡的靈石,低頭小跑着跑出去,跑到屋廊下,一邊跑一抹流淚。

  負責當護衛的有柏期吉,不緊不慢地走在後頭。

  林盼好跑了一陣,再也控制不住,蹲下身,抱着膝頭無聲啜泣。

  盼好再沒回頭,林婆婆看着掩上的門,失聲痛哭,哭得手裡的靈石掉地也沒反應。

  門吏去見林女郎走遠,再出去,撿起老妪掉的靈石用帕子包好,還給林婆婆:“林女郎回仙子身邊去了,老人家也回吧。

  林婆婆攥着門吏幫撿起來的靈石,猛地瞪大了眼睛,仙子知道盼好阿爺阿奶給靈石的事,如果看到盼好手中的靈石……

  霍然間,林婆婆隻覺全身血液都冷了,驚恐地嘴唇都僵了,連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她再也呆不下去了,轉身跑向鹿馬馬車,跑近馬車,爬進車内,整個人都癱軟下去。

  鄰家趕車的男子要看顧馬車,沒有跟林婆婆去門房那邊,沒聽見她們說了什麼,還以為林婆婆舍不得林女郎而難抑悲傷,趕緊趕着車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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