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鼠如今是什麼修為了？
”看到白澤，譚柚就想到了曾經的那隻金燦燦的小老鼠。
貌似是那位金衣男子的同族？
那位見自己來到九重天，還酸溜溜的。

　　白澤笑笑：“我飛升之前幫它渡了八階雷劫，不過以後有新一代的白澤。
它若是不傻，自己會去抱大腿的。
”

　　孔雀：“它哪兒傻了？
它最聰明不過。
不過那小東西想要飛升，還有的等了，但是最起碼還有希望。
”

　　譚柚想想也是：“不着急，妖市如今怎麼樣？
”

　　老牛：“還行吧，不過青冥到底還小，再加上咱們都飛升了，他想要把妖市管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

　　“十方大山的妖獸，可不是那麼講道理的。
幸好你那困神陣一直在，也沒幾個妖族敢真的不長眼地打上門去。
”

　　蒼龍有些不自在：“說就說，你眼神總往我身上跑幹什麼？
我已經飛升了，可管不了下界的事。
再說了，我雖然那啥，可我族中小輩真心不多，不如狐族，崽兒一窩一窩地下。
”

　　九尾狐瞪他：“我飛升之前可交代了，不許去打擾妖市。
不過金環你也知道，咱們若是還在，還能約束底下的人。
”

　　“咱們飛升了，下界的事就真的鞭長莫及了。
”

　　譚柚颔首：“我明白，也怪不到你們頭上。
就是妖市，本來大家曾經的遭遇都很可憐，我隻是想要大家都有個栖身之地，如今看來，不是每個妖獸都這麼想。
”

　　金源一直聽着他們談論這些，這會兒才幽幽開口：“阿昭是想兼濟天下，為人遮風擋雨，還挺心善的。
可你知道，妖獸本來就沒有多少慈悲心腸。
”

　　譚柚想想也能夠理解：“這就是文明和欲望本能之間的沖撞了，我明白的。
我雖然不喜歡修士，可我認為人族的很多文明是極好的。
”

　　“譬如說克己複禮，再譬如說獨善其身與兼濟天下，這點我是非常贊同的。
”

　　“我自己一個人，我當然能過得很好。
可若是因為我的一些小小的舉動，能夠給别人的人生帶來哪怕一丁點的改變，那我覺得非常榮幸。
”

　　“我覺得妖獸不是沒有慈悲心腸，而是因為他們不願意付出。
不想做和不能做，這是本質上的不同。
”

　　寒蛟想想也是：“金環……現在該叫金昭了，你這麼說也沒錯。
咱們曾經受了那麼多的苦，也沒見有幾個人幫我們。
如今再讓我們幫别人，我心裡挺不樂意的。
”

　　譚柚也不要求對方接受自己的想法：“我明白，為善應該是自己願意，而不是别人要求。
事實上，隻要不作惡，對于很多妖族來說就已經很難了。
”

　　“或者說，不僅僅是對妖族，對修士來說，不作惡都是極其困難的。
”

　　金源聽得好奇：“那麼這麼說的話，阿昭，你做過惡嗎？
”

　　“那就要辯證地看了，”譚柚想了想：“我就打個比方吧，比如說我現在是一位大将軍，我代表我的國家征戰一方。
”

　　“對于我國家的子民來說，我是骁勇善戰的大将軍，是戰神的存在。
可是對于被征服者來說，我就是作惡的一方。
而這沒有對錯，隻是立場不同。
”

　　金源明白了：“所以當初成立妖市，對于那些修士們來說，你其實就算是惡的那一方了？
”

　　“對，”譚柚颔首：“善惡其實很難區分的，因為立場的緣故，哪怕你自認自己做的是善事，可能也會被劃分到惡行裡面去。
我也不想做好人，因為好人求全責備，不可能讓每個人都滿意。
”

　　“而往往，最憋屈的都是好人。
所以我就要做個無愧于心的人，順應大道，而不是逆天而行。
”

　　金堯搭着譚柚的肩膀：“難怪咱們小昭昭現在就能結出帝魄，對于大道的感悟，的确遠超常人。
”

　　譚柚有些心虛，她又不是真的天才，無非是經曆得多了。
而且曾經她還和神明實打實地結伴同遊，自然對道有自己的理解。

　　隻是以前雲裡霧裡，如今倒是真的厚積薄發水到渠成了。

　　白澤将話題拉回去：“對了，當初你離開修仙界以後，青蓮就随着蒼龍等一起去四處了結因果，後來蒼龍幾個為青蓮湊出了一副肉身。
”

　　譚柚微微挑眉：“還是青冥蛇？
”

　　“那倒不是，”白澤搖頭：“青蓮也不願意奪舍妖族，後來是草木一族的悟道茶樹做主，從佛心樹上截取了一截枝幹作為青冥的本體。
”

　　“哦？
”譚柚腳步微微頓住：“據我所知，佛心樹是不能生出靈智的。
隻要世界依然有冤魂罪孽存在，佛心樹就沒有修成大道的那一天，它就是很典型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

　　“是，”白澤苦笑：“雖然這是佛心樹曾經的誓言，可這麼多年過去，佛心樹永遠沒有靈智，像凡俗草木一樣枯榮，對它到底不公平。
”

　　“若是青蓮能修成正果，也算是給佛心樹留下一份傳承。
然後佛心樹，或許也能發展起來。
”

　　譚柚想了想：“沒有靈智的佛心樹，和擁有佛心的青蓮，還挺适配。
”

　　孔雀：“可青蓮的佛心不是被淨月毀了嗎？
可惜我們飛升得早，沒能見到青蓮修煉。
”

　　譚柚：“在我看來，所謂的佛心，也就是佛修對佛的理解。
它本就不是具象化的東西，青蓮它有自己的道，再結合佛心樹的特質，它的修行之路應該很順利才是。
”

　　“所謂的佛心被淨月毀了，毀去的無非是佛家所說的臭皮囊，而佛心則始終藏在它的心裡。
”

　　金堯給金臻傳音：“我就說咱們小金子心性通透。
”

　　言語之間金堯非常自豪，這可是他親眼看着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小輩，作為大家長，他能不高興？

　　金源也贊許點頭：“就阿昭這樣的，不管放到哪一族，都是衆人争搶的目标，她就是幹哪一行都行。
”

　　那邊白澤等還在說着最近的見聞：“我在來到九重天後也很少出去，就算沒多少實際戰鬥力，但是修為還是要提上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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