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 第604章 農婦33
陳月打了個哆嗦:“我傻啊,我扔這玩意兒我阿娘不會和我過多計較。
我若是下去了,你信不信我阿娘能把我腿打斷?
”
話音剛落,隻聽得三聲爆炸聲響起。
少年立刻轉移話題:“你說拓跋煉還能不能活?
”
“應該……”陳月眯着眼努力看戰場上的局勢,三枚炸彈算計着角度扔過去,戰場上的局勢一片狼藉。
血肉橫飛塵土漫天,同時還伴随着陣陣慘叫。
身處在重重保護中的圖格以及他身後的拓跋煉,甚至他周圍的副将們,全都被炸得血肉模糊。
而這樣的慘相,在北戎軍隊中一共有三處。
可以說陳月扔出去的這三枚火藥,直接将北戎軍所剩不多的士氣全都打散了。
陳月見圖格以及拓跋煉等人全都死了,立刻高聲喊道:“主将已死,北戎軍戰敗!
”
她身邊的兩個少年立刻跟上,也跟着喊道:“主将已死,北戎軍戰敗!
”
“滾回家吃奶去吧!
”
譚柚站在城牆上看得清清楚楚,她比彭方還要更早發現陳月,甚至她早就知道陳月悄悄帶着人從族裡出來了,畢竟在離開族中之前,她就在陳月身上留下了精神力印迹。
可以說,陳月的一舉一動都在譚柚的眼皮子底下。
就陳月的性格,她能安安分分地在族裡呆着?
譚柚第一個不相信。
陳曦也看到了戰場上的這一幕,她微微歎氣:“可惜沒能親手殺了他。
”
安文撇嘴,他就感覺今天這個戰場,他就特别多餘。
陳曦好歹還弄死了拓跋煉的戰馬,陳月更好,直接帶走了拓跋煉。
而他呢?
他連拓跋煉的一根毛都沒沾上。
前有死守不退的守城将士,後有埋伏,如今還有從天而降的火藥。
北戎人們一時四散逃命,根本就不成建制。
彭方等人就這麼綴在後面痛打落水狗,而陳月以及她的兩個跟班,則是從樹上跳下來,來到戰場上開始大肆搜刮戰利品,遇到還有氣兒的,她就一刀抹了脖子,絕對不拖泥帶水。
嶽戍見狀一揮手:“咱們也去打掃戰場。
”
城門大開,嶽戍袁成等人領着官兵們沖了出來。
大家動作非常利索,補刀的補刀,搜刮财物的搜刮财物,那是一樣都不放過。
陳月最先跑到拓跋煉以及圖格等人身死的地方,爆炸會将人炸得血肉橫飛,可有些東西是帶不走的。
譬如說那支直插拓跋煉左眼的箭矢,雖然已經變形,陳月還是将那支箭矢撿了起來。
看到嶽戍領着人過來,陳月讨好地将箭矢雙手端到他面前:“師父,我幫您打掃戰場呢。
”
嶽戍虎目盯着她,陳月不閃不避,隻是笑容越發狗腿:“師父。
”
嶽戍拿過那支箭矢:“大娘子一直在上面看着你呢,你想好一會兒和她怎麼說了嗎?
”
陳月跟在嶽戍的身邊:“師父,您一會兒幫我說點好話,師父……求您了……”
嶽戍抽回袖子:“我可不幫你,這種挨打的時候你獨自承受就好了。
”
陳月腳尖動了動,“要不我現在回族裡?
”
她剛剛走出去兩步,就聽到譚柚的聲音響起:“陳團……”
陳月猛然回頭大喊,一臉崩潰:“阿娘,你别叫我這個名字!
”
自從她知道團團圓圓這個故事以後,陳月就特别不喜歡團團這個小名。
可惜以前年幼無知,如今這就成了譚柚拿捏她的法寶,偏偏一捏一個準。
陳月也知道,平時譚柚好說話得很,但是隻要她叫自己陳團團這個名字,就代表有大事發生了。
譚柚冷哼一聲,隻是沖着陳月勾了勾手指。
陳月耷拉着肩膀,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城裡挪。
她身側的兩個少年小聲道:“早死早超生,咱們痛快點吧。
”
“就是,再磨蹭,一會兒大娘子更生氣。
”
陳月仰頭一看,就看到譚柚諱莫如深地看着她。
陳月立刻沖着譚柚讨好一笑,然後加快腳步就往城牆上沖。
城牆上的官兵們也看到了剛剛陳月的壯舉,在他們心裡,早就将陳月和危險分子劃上了等号。
如今見陳月往城牆上沖,幾位官兵就想攔下她。
陳曦過來笑了笑:“幾位大哥,這位是我二妹妹陳月,這兩位少年是我族中子侄。
”
譚柚也走了過來,陳月先發之人,她撲過去攔腰抱着譚柚,順便将譚柚的手臂框在懷抱裡,這樣譚柚就不能揍她了。
“阿娘,我好想你啊,你有沒有想我?
”
“想,”譚柚老神自在:“我想揍你。
”
陳月腦袋在譚柚肩膀處亂拱:“阿娘,我們還是不是親密無間的母女關系了?
我是不是你最愛的女兒了?
我一來你就想揍我。
”
被陳月額前的碎發癢到,譚柚微微仰頭:“不許撒嬌,一會兒再和你清算,收繳的東西你一會兒去找楊師父登記。
”
陳月知道這一關算是過了,她大力地抱了下譚柚:“阿娘,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幫嶽隊!
我摸屍可有經驗了,他藏再好我都能找出來。
”
說完她三兩步地跑下城牆,加入了城外的“摸屍”隊。
發死人财嘛,陳月毫無心理負擔。
雲州保衛戰,雲州這邊不費一兵一卒就重創北戎軍。
而北戎二王子拓跋煉戰死這個消息,也迅速傳播開去。
毗鄰雲州的定州、江州等州府頓時松了口氣。
想來接下來一段時間,北戎人應該忙于休養生息,不會輕易來犯吧?
興許是人多力量大的緣故,除了有譚柚帶來的護衛隊們以及城防兵們打掃戰場,雲州的百姓們也自發地出來幫忙。
誰能想到?
一個時辰之前,大家還在擔憂城破家亡。
可是現在,北戎軍被打跑,他們憑借着自己的力量守住了家園?
歡欣鼓舞的雲州百姓,有的甚至放起了鞭炮,就是慶祝本次戰争大捷。
他們從屋舍中從巷子中從各個地窖中湧出,在大街上奔走相告。
而與此同時,他們也用敬畏的眼神看着譚柚。
雖然譚柚甚少出手,可是他們看到了,她次次出手都不落空,也不知道收割了多少北戎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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