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穿成首輔的早逝童養媳

第一百五十二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皇後!”武德帝幾乎是失聲, 他看着突兀地出現在前朝的白皇後,“你在說什麼胡話!這裡是前朝。後宮不得幹政, 速速帶着太子離開!”

  白皇後冷笑:“後宮不得幹政, 但長公主是吾親生。她的事情,吾難道還不能說上一句?”

  白皇後牽着乘風緩緩走到大殿中央。明明并非母子,但兩人一雙眼睛卻出奇的相似。

  說來, 這大半年過去, 乘風的面相發生了很大的轉變。相由心生這句話并非沒有道理。經曆了不少變故,乘風的心性成長, 面相也漸漸有了點威嚴的味道。難得能從一個孩子的臉上看到威嚴兩個字, 但朝臣們看着還未長成的儲君, 呼吸都沉下去:“她做錯了事, 自然要承擔後果。”

  “皇後娘娘所言甚是, ”萬國凡站出來, “此事事關重大。陛下還請秉公處置。陛下又何須阻攔?”

  萬老爺子一站出來,内閣的其他四位輔政大臣也站了出來。

  曹銘等人作了一揖齊聲道:“陛下請秉公處置。”

  武德帝焦躁地在上面踱來踱去,有什麼話, 但衆目睽睽之下實在張不開口。左看看内閣諸位大臣, 右看看皇後。白皇後不是旁人, 她當衆呵斥誰也不會當衆給皇後沒臉。内閣諸位老臣也個個舉足輕重。想想晉淩雲, 他又十分不甘。從高台之上走下來, 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來阻攔晉淩雲入宮對峙。

  白皇後冷着臉背過身去不看他:“來人,傳長公主入宮!”

  一聲令下, 她朗聲道:“若長公主當真無辜被冤枉, 自然清者自清。”

  武德帝被噎得一頓, 他瞪大眼睛看着白皇後,不明白她為何要這麼做。晉淩雲有沒有殺人, 他們彼此心裡難道沒數?傳淩雲入宮就是讓她當衆認罪,這豈不是在逼她去償命?!

  這怎麼行?他的女兒龍子鳳孫。區區一個盛家的子嗣,哪裡配讓淩雲付出代價。事實上,那麼多孩子,武德帝多年來捧手心裡疼的其實就這麼一個。哪怕皇子也不及晉淩雲得他寵愛。雖說近來因晉淩雲吵着要修道觀之事,父女之間鬧了些别扭。但武德帝有父女之情的,隻有晉淩雲。

  “陛下何必阻攔,事實該怎樣,就怎樣。”

  武德帝看不懂,白皇後卻看得明白。耗時兩年,已經查出這麼多東西,莫聰難道不清楚背後有人在幫晉淩雲擋事?莫聰作為南陽王手下的一命智将,并非無腦莽夫。但他今日依舊選擇大張旗鼓地将人都拎到朝堂上告禦狀,為盛家嫡長孫讨公道是真,但也是在給晉王室和武德帝台階下。

  南陽王府連嫡長孫的死這口氣都吞下去了,晉王室若還不趁機下台階,那當真是蠢到透頂:“若淩雲當真歹毒如斯,這樣的女兒,不要也罷!”

  “皇後……”武德帝語塞,他壓低了聲音提醒道,“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吾不過實話實說。”

  衆人看帝後争執,面面相觑,心裡都有了底。

  莫聰看白皇後盛怒的模樣臉色稍稍好看了些。武德帝雖然糊塗,但好在朝中并非全是昏聩之人。白皇後這麼多年在京城很有些美名,此時看來,白皇後确實深明大義。晉淩雲,已經派人去請了。武德帝也沒辦法再将人叫回來,此時隻能沉着臉。

  “莫将軍且放心,”白皇後朗聲道,“是非曲直隻有公斷,吾給南陽王一個交代!”

  武德帝臉一沉:“皇後!”

  “成珏這孩子秉性純良,這些年的孝順,吾都看在眼裡。陛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白皇後朗聲道,“晉淩雲若當真犯下此等大錯,理當絕不姑息!”

  武德帝深深吐出一口氣,胸口仿佛堵住了一般,吐不出氣咽不下去。

  大殿之中鴉雀無聲,所有人眼觀鼻鼻觀心。

  内閣諸位大臣臉色凝重,尤其是萬國凡,臉上都泛着青。盛成珏之死并非一件小事。

  這可是關乎社稷穩定的大事。這南陽王是什麼身份?站在此處的人誰心裡沒點數?手握重兵,深受百姓愛戴。鎮守邊疆幾十年,護衛大曆百姓不受北邊蠻族的侵擾,勞苦功高。盛家雖說确實功高震主,但如今的聲勢是盛家人用鮮血一代一代鋪出來的。若當真是長公主殺了南陽王的嫡長孫,晉王室務必得給南陽王一個合理的交代。

  畢竟武德帝一味地偏袒,不僅會叫天下為大曆鞠躬盡瘁的仕子心寒。南陽王若是為嫡長孫讨個公道。與武德帝對簿公堂。四十萬西北悍将,勢必會引起天下大亂。

  五位輔政大臣目光灼灼,武德帝難得如坐針氈。

  大殿之中安靜得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得見。宮侍們戰戰兢兢地縮着腦袋,楊秀抱着拂塵頻頻給小太監使眼色。一個激靈得連忙去搬來椅子,伺候白皇後和乘風坐下。

  所有人都在等着,晉淩雲才姗姗來遲。

  不得不說,這長公主聲名狼藉,相貌卻是一等一的好。她人從殿外匆匆進來,一身火紅的宮裝美得仿佛一團烈火。怪不得武德帝疼寵她疼得厲害,就這等出衆的皮相,可不是合了武德帝的眼?晉淩雲人一跨進大殿,一看這三堂會審的陣仗,話還未張口便已經紅了眼睛。

  “參見父皇,母後。”嗓音如含了蜜,一出口便是一陣香酥入骨的甜。

  武德帝冷着臉,但嘴上卻還是叫她‘平身’。

  晉淩雲由着宮侍扶起來,面上便帶了委屈之色。莫聰站了出來出來,将所有的事情當着晉淩雲的面又重述了一遍:“公主殿下,你可有話說?”

  武德帝繃着嘴角端坐在上首,白皇後握着乘風的手端坐在武德帝身邊,在場諸位均一言不發地盯着晉淩雲。早在來的路上晉淩雲就已經聽說了事情的始末。

  “莫聰你血口噴人!盛成珏的死與本宮毫無關聯!”晉淩雲紅着一雙眼睛,義憤填膺地辯駁道,“你所屬或的這些事情不過是你推斷罷了!”

  雖然知曉長公主在京城欺男霸女,強搶男子收作男寵,比那最惡劣的纨绔還要叫人頭疼。但此時看她一雙如水的眼睛盈盈地一掃,精美的面孔上挂上受盡委屈的模樣,依舊是我見猶憐。幾個年長的朝臣眉頭已經蹙起來,尤其是首輔萬國凡,看着這般隻覺得她惺惺作态。

  “父皇,母後。”晉淩雲不等莫聰開口便上前一禮,義正言辭道,“盛成珏之死與兒臣無關。還請父皇母後明察!”

  莫聰早知她不會承認,此時不着急。擡手将身邊的丫鬟推出去。

  “殿下如此信誓旦旦,那這個人總認得吧?”

  那丫鬟自從親眼目睹盛成珏被殺當日,在場所有的被一劍斬殺,鮮血橫流,當場便吓瘋了。原本安安靜靜縮在角落裡還好,此時被推出來。突然直面站在大殿中央的晉淩雲仿佛見鬼似的,那驚恐的尖叫聲能穿破天際:“啊啊啊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殿下!我什麼都沒看到!”

  這一句話說出口,大殿之中死一般的寂靜。

  晉淩雲瞳孔劇烈一縮,泫然欲泣的神情凝固了。

  她咬着牙,腳一跺便道:“哪來的瘋子!父皇,母後,兒臣不認得這個人!”

  “此丫鬟名為茱萸,是武德十六年随公主殿下出嫁的貼身宮婢。十年來在長公主身邊貼身伺候。兩年前突發急症被送出了京城。伺候你二十多年的宮婢,公主居然說不認得此人?”莫聰朗聲道,“公主紅口白牙的倒是厲害得緊,你莫不是忘了,宮婢都是有花名冊的。”

  晉淩雲臉色微變,她是沒想到,一時心軟放過了這個伺候她多年的丫鬟,居然成了莫聰用來對付她的矛頭。她反應也快,當下眼圈兒一紅便雙目含淚。

  這是晉淩雲慣來會的把戲,從小到大,不知從哪兒學來的本事,眼淚說來就來。

  她抽出了腰間的帕子,嬌嬌弱弱地擦了擦眼淚:“父皇,莫聰此人居心叵測,居然随便找了個瘋子就來指責兒臣。兒臣與成珏雖說略有争執,但也是多年夫妻。夫妻朝夕相處,兒臣豈是那等狼心狗肺之人,對自己的枕邊人下得去手?”

  “兒臣當真是冤枉啊!一個瘋子的話怎麼能信呢?”晉淩雲哭道,“莫聰這是信口雌黃,兒臣不服!”

  武德帝見不得她哭,當下便心軟了。

  白皇後如今一看父女倆這做派便想起了曾經白清樂與武德帝。曾經的白清樂便是這般,面上永遠是她最無辜。她純潔無瑕,高潔如風中不堪折枝的嬌花,但私下裡無論多麼沒皮沒臉的事情她都做得出來。不僅會哭還十分擅長博取同情,武德帝次次上當。

  晉淩雲簡直就是白清樂的翻版,做派一脈相承。若非她一早就知曉她殺了盛成珏,怕是此時看她這般聲淚俱下的模樣,還當真以為她有多委屈。

  這些日子以來,從來不回顧往事的白皇後越來越常回憶起過去。尤其是在武德帝總是在她眼前晃的時候,原以為早已經過去的怨恨,又一點一點的浮上來。

  她盯着晉淩雲,已經有許多年沒有見過白清樂了。自從蘇氏爬上了貴妃之位以後,白清樂便再也沒有進宮小住過。白清樂的面容在白皇後心中早已模糊。她不清楚眼前的晉淩雲有幾分像白清樂,但這一脈相承的作風,讓她有種果然如此的厭惡。

  “她是個瘋子啊!諸位難道不長眼睛嗎?”晉淩雲看四周的人并沒有被她的眼淚打動,頓時就有些慌了。

  “瘋子的話都是瘋話,沒根沒據的,不可信!父皇将他叉出去,莫聰他藐視聖威!”

  “你住口!大吼大叫成何體統!”白皇後目光越過晉淩雲,冷聲道,“莫聰,有任何證據,你都拿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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