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穿成首輔的早逝童養媳

第一百三十一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蘇毓一聽這話就頓時生出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她看着蘇恒, 蘇恒的神情憤怒中難掩尴尬。顯然沒料到,家中這樣的醜事還是曝露在蘇毓的眼前。他壓制住自己的戾氣, 将被他突然大聲吓醒的孩子放回原位, 眼睛看向門外:“出去再說。”

  蘇毓便也将霸道孩子給放回去,引着蘇恒去小跨院旁的會客廳。

  兩人坐下以後,仆從們上完茶水便退下去。

  蘇恒端着茶水呷了一口, 将怒火壓下去才開了口:“毓娘, 家中有些不堪的事情,你不必摻和進來。”

  事實上, 白清樂紅杏出牆并非是一次兩次了。早在蘇恒十四歲的時候便撞見過一次。當時他已經知事了。蘇恒十四歲遺精, 家中便為他準備了通房。那時候蘇恒隻初嘗情.事, 實際上未曾對男女之事開竅。突然之間撞見自己親生母親跟别的男子苟且, 不亞于一記重擊擊在了頭頂。

  蘇恒自幼早慧, 十四歲的時候已經跟在蘇威身邊做事。他當下便意識到事情嚴重, 抓到白清樂的當時便命人将院子封起來。一劍刺死了白清樂苟且的男子,當機立斷地将事情給瞞了下來。

  當時在場的仆從,除了極為信任的人, 其他人都被他趕出了堵住嘴發賣。白清樂身邊替她放哨的兩個貼身嬷嬷, 被蘇威以手腳不幹淨的名義送出了國公府。

  換言之, 白清樂的事情之所以能瞞這麼久, 并非她運道好, 而是蘇威屢次替她收拾爛攤子。

  “原來兄長早就知曉……”

  兒子都抓到過,白清樂還敢再犯, 蘇毓都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了。

  說起來, 蘇毓也是佩服白清樂。到底多大的心, 多厚的臉皮,才可以做到如此肆無忌憚?她是當真覺得蘇威不會拿她如何?還是覺得自己的美貌可以讓她公然藐視封建社會的風俗?想想白清樂那通身柔弱如白蓮一般的楚楚氣質, 四十四歲依舊風韻猶存的身段皮相,想必年輕時候相貌驚人。

  心裡嘀咕着,蘇毓忍不住問出了一件事:“那麼,大哥,父親知曉這件事麼?”

  蘇恒身子猛然一僵,嘴抿了起來。

  蘇毓眼珠在眼睑上緩緩地滾動,立即明白了。蘇威知道。

  老實說,蘇威明明知曉,白清樂卻還能好好地呆在國公府裡這件事,讓蘇毓心中十分詫異。蘇威看起來并不是個寬宥大度之人,事實上,他的所作所為也确實證實了蘇毓對蘇威的猜測。但是為何,蘇威對白清樂如此寬容?憶起白清樂院子裡送來的那些好東西,可以說,蘇威對白清樂寬容得過了分……

  蘇恒看着蘇毓笃定的臉,掙紮了一下,還是開口糾正:“隻能說知道她與人有染,但從未親自抓到過。”

  從未抓到過?蘇毓眨了眨眼睛,覺得蘇恒這句話說得有意思。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蘇恒當真是不願說太多。壓在心頭多年的腌臜東西,提一次就膈應一次。但,他看了一眼蘇毓,既然蘇毓已經知曉,他便也不瞞着:“其實,父親一直以為,母親的姘頭是當時的京少尹陳樹。而這個陳樹,已經在幾年前因貪污案被斬首示衆了。”

  “陳樹?京少尹?”蘇毓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裡聽過?

  想不起來,蘇毓又問起了一個更犀利的問題:“那麼大哥,我再問你一句,父親是不是懷疑我并非他的孩子?而是這個京少尹陳樹的孩子?”

  蘇威不說話,臉色更加僵硬了。

  蘇毓眼睛眯起來:“是與不是,還請大哥給我一個答案。”

  “是。”京少尹是不是受了無妄之災,蘇恒不太清楚。但蘇威确實懷疑蘇毓蘇楠修并非蘇家的孩子。

  “那,”蘇毓笑了一聲,“我跟楠修的走失,是父親動的手嗎?”

  蘇恒:“……”

  室内一片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蘇恒不說話,蘇毓卻基本可以肯定他們走失這件事是蘇威動的手,八.九不離十。

  須臾,蘇恒吐出一口氣:“毓娘,此時說來話長……”

  說着,蘇恒便說起了過去的糾葛:京少尹陳樹跟蘇威是同窗,年少結識。雖然兩人的身份差别略大,但當時兩家來往還算密切。與蘇威出身權貴遊戲人間不同,克制闆正的陳樹寒門出身,娶妻很早,十三四歲便迎娶了青梅竹馬的妻子。

  夫妻倆鹣鲽情深,但陳樹的妻子身子骨兒極差。陳家家貧,但陳娘子卻時常要看大夫抓藥。光吃湯藥的錢耗盡了陳家的家底,陳樹的日子過得頗為捉襟見肘。當時蘇威便好意将國公府的客院收拾出來給還未科舉的陳樹夫妻住。以友人的名義,蘇家承擔了陳家娘子吃燙喝藥的費用。

  這般被接濟的陳樹在二十四歲之齡高中,至此走上官途。

  走入官途以後,陳家對接濟過他的國公府十分感激。逢年過節,蘇家有點什麼事兒,他總是攜禮上門。出入得多,蘇家對陳樹的進出便也随意。習以為常的,陳樹自然而然地也經常出入内院。

  白清樂是那種十分惹人憐愛的女子。年輕時候我見猶憐并非隻是說說。因着蘇威于女色上頗為不檢點,白清樂總是愁苦滿面。陳樹偶爾撞見她在花園中葬花,便會克制地勸上一回。一來二往的,陳樹跟國公府少夫人白清樂便親近了起來。

  蘇威第一次撞見,是在花園。但當時兩人也隻是在樹下說話罷了。

  白清樂趴伏在石桌上嘤嘤哭泣,哭到傷懷處,陳樹面露不忍,伸手克制地拍了拍白清樂的後背。不過陳樹的這一舉措,在蘇威看來已然是過了界。

  蘇威隻是由此懷疑,但并未捉奸在床。白清樂被他指着鼻子叱罵之時反咬一口,哭着跑遠了。陳樹也極力為兩人的行迹做解釋,并當場義正言辭地指責了蘇威女色上沾花惹草,惹得夫妻失和。此番正義之詞,蘇威嘴上放過了這件事,事後便一直懷疑兩人有鬼。

  真正令蘇威确信白清樂與人有染是在十九年前,白清樂懷孕。這個孩子也不是旁人,正是蘇楠修。

  事實上,蘇威在這段時日因誤食一種藥材,嚴重損傷了他的身子。起碼在當時的整整四年内,他是沒有生育能力的。蘇但是白清樂懷孕了。整個後院那麼多女人都沒能懷上子嗣,就隻有白清樂懷孕了。那個時候在白清樂肚子裡的蘇楠修,會是誰的種?

  蘇威憶起二十六年的一次宮宴,他帶白清樂進宮。醉眼朦胧之時,他晃悠到禦花園的錦鯉池子旁吹風醒酒,曾撞見過白清樂衣衫不整地從樹後出來。當時沒有多想,但一旦開始懷疑,那便處處是疑點。

  蘇楠修不是他的種,那蘇毓是不是也并非他的種?蘇威不敢肯定。

  無法确信的事情,自然得查。

  隻是他才将将有動作,宮裡當時還不是貴妃的蘇妃遞話回來,讓他不要再查。蘇威雖然尚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但蘇妃既然親自遞話回來讓他不必再查,他隻能就此作罷。蘇威不傻,或者說,他其實十分聰慧。立即猜到,白清樂的肚子怕是跟宮裡的那位有關系。

  轉念一想,蘇妃每隔兩三個月便會将白清樂接進宮中小住。一住便是十天半個月。依照宮裡那位好美色的脾性,不可能對白清樂無動于衷。

  迫于宮中那位的龍威,他咽下了這啞巴虧。但是這一口氣,就此梗在了蘇威的心口。

  咽不下去,吐不出來,蘇威隻能繼續供着白清樂。但是讓他一直養着這兩個疑似龍子鳳孫的野種,蘇威根本無法接受。所以養了兩年,他便找了個機會先弄丢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就是毓丫。毓丫丢的時候已經九歲多快十歲了。

  被乳娘帶出府去看花燈,在夜裡擠擠攘攘的人群中丢失的。

  其實比起丫頭片子,蘇威更想丢掉的蘇楠修。一個丫頭片子養了就養了,将來給不給嫁妝,都是要丢出府的。但給人養兒子就不一樣,那可是要混淆蘇家血統的。但蘇楠修當時年紀還小,吵着要跟姐姐一道出去看花燈。卻在出門之前,躲在白清樂的屋子裡睡着了,躲過了一劫。

  第一次沒能将蘇楠修丢掉,蘇威便在找機會丢第二次。第二次丢的時候,蘇楠修已經記事了。他丢失的方式與毓丫還不一樣,他是被人迷暈,被拐子拐走的。

  按理說,這裡頭沒陳家什麼事。但是六年前,陳家夫人病逝。蘇威白清樂夫婦去京少尹府邸去吊唁。蘇威親眼撞見,白清樂在陳樹的廂房裡抱着悲痛欲絕的陳樹,一口一個陳郎。當時陳樹精神恍惚,被怒氣沖沖沖進來的蘇威一拳給砸到在地。

  過去的種種又再次浮現在眼前。蘇威發現自己或許是想錯了。白清樂若當真與當今聖上有染,哪裡還會繼續待在國公府?依照聖上那霸道的脾性,他隻可能做出奪臣妻的事情來。

  這般一琢磨,蘇威才認定了白清樂的姘頭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他陳樹。之後的事便順理成章,陳樹因貪污罪锒铛入獄,陳家被抄,陳家子弟全被充作官奴……

  “既然已經确信了那樣的事情。為何父親,不,國公爺,居然沒有休妻?”蘇毓想不通,“我不明白。”

  别說蘇毓想不明白,蘇恒就更想不明白。

  至始至終,蘇威痛恨得就隻有染指白清樂的男人罷了,可從未想過拿白清樂如何。蘇恒不懂蘇威的這種古怪的想法是為什麼,但他也因為蘇威的不合理的做法,對女子完全喪失了投入愛意的熱情:“男人一旦對一個女子的在意失去了底線,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變得不可理喻。”

  蘇毓:“……”突然深奧的感情感慨,承受不來。

  “不過毓娘,”蘇恒摸了摸蘇毓的臉頰,“你是父親的親生女兒,我們兄妹三人,隻有楠修不是。”

  蘇毓臉一偏躲過去,有些尴尬:“為何?”

  “楠修的父親,”蘇恒手落了空,收了回去,“是十年前被我趕出府的一個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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