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雙煞注定不行,最後還是兄弟樂隊完勝。
小嶺和家裡人說,大家都給與了表面支持,卻也沒當回事。
如果大軍說他要幹什麼,那肯定就是幹什麼,這話從小嶺嘴裡說出來,那就打個四分之三折扣吧。
再者除了顧孟昭、顧凝、顧元珩幾個年輕人,其他人壓根不知道樂隊是什麼。
蘇雲兮會彈點鋼琴,但是也就幾支簡單的曲子,能簡單認譜,其他卻不行。
陸潇潇有個電子琴,去年外公送的,第二批國産,算是進階版,給小姑娘彈着玩兒的。
不過她的電子琴得插電,不能像别的琴那樣拿出去單獨彈奏。
電子琴攜帶不便,小嶺就說算了隻張羅着買吉他、學吉他。
這年頭買吉他不成問題,畢竟除了會的或者專業的也沒人花那閑錢去買,所以都不用額外批條或者票證。
彈吉他是問題。
小嶺他們想盡快學會,到時候在秦建民和顧凝的婚禮上表演,算是送給他們的最别緻禮物。
他們找到顧元珩,身邊的人裡面也就他認識人最多,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應該能介紹幾個吉他老師。
這時候京城大學裡的确有一批學生熱愛搖滾音樂,尤其是第二外國語學院,他們懂外語,能接觸到音樂和樂器,也有足夠的時間學習、演奏。
顧元珩也認識幾個人,私下裡接觸一下,看看能否請來當老師。
不過人家暫時沒時間,要等寒假才行。
小嶺卻等不及,秦建民和顧凝的婚禮要在國慶大閱兵之後的10月18号舉行,他們得趕緊排練出至少三首歌來。
小嶺急得不行,藍海軍和陸晏笙也幫他想轍兒,大軍卻巴不得這事兒黃了。
大軍如今在京大如魚得水,每天不是去上課就是泡在圖書館,要麼就私下裡跟老師們交流,每周回家都得顧孟昭特意找他說一聲,要不他根本記不起來。
薛老婆子擔心他在這裡受委屈,他卻壓根沒感覺到有什麼委屈的,可能有個别學生嫉妒、質疑他,可他根本沒往心裡去,他全部心思都在學習上。
京大從校長到理學院的院長,再到教授、老師們,沒有不喜歡他的,不管是學生還是生活中,他們對他都頗多照顧。
吃的用的有人見縫插針的關心,就連心理狀态都有人關心,就怕他年紀太小和同學玩不到一起,會覺得孤單或者受到孤立。
事實證明,根本就沒有,大軍感覺不到那些,他沒有時間感受。
更何況他還有親人,還有那三個時不時就要來騷擾他的拜把子兄弟!
周六下午,小嶺三個騎自行車跑來找大軍,讓他回家過周末,參加聚會。
如果隻是回家過周末,大軍自然樂意,可要參加什麼聚會,他敬謝不敏。
大軍:“聚會我就不參加了。
”
來到首都以後他們家的朋友驟然多了數倍,人多鬧騰,他不愛去。
小嶺:“大軍,你是不是好兄弟了?
你不回家,媽媽和奶還有莎莎不得想你啊?
海軍姥娘都想你呢。
”
他看看陸晏笙,想說陸家奶奶也想,但是陸晏笙和奶奶關系一般,他改口道:“晏笙妹妹也想你呢。
”
大軍:“星期三那天,咱媽來看過我。
星期四,咱奶她們出門逛街,也來看過我。
”
搬到首都之後薛老婆子一下子多了好幾個老姊妹,顧老太太、顧三老太太、藍姥娘還有其他幾個老婆子。
她們有些人裹了小腳走路不方便,但是坐個人力三輪車就夠她們悠哉一天的,壓根兒不是問題。
小嶺:“對了,明天是顧家老奶奶過生日,你能不去祝人家生日快樂?
人家對咱多好啊!
”
大軍受不了他一個勁地絮叨,隻好把書本都收拾起來,起身,“走吧。
”
小嶺打了個響指,得意地給藍海軍和陸晏笙使眼色,他倆都不抱希望,覺得大軍肯定不會回家。
大軍先領着他們去準備了禮物。
四人一起騎車回家,出了京大校門陸晏笙在後面買上幾根□□花,這是送給莎莎的禮物,她和陸潇潇喜歡吃□□花。
現在國營單位買吃食還要糧票,小商販這邊兒價格貴一些卻不需要糧票。
四人分吃兩根麻花,小嶺繼續磨叨他們,“我拟了一個歌單,咱們得把《回娘家》學會,這個歌好玩兒,婚禮上都唱呢。
還有……”
陸晏笙:“我聽說港台那邊流行鄧麗君,你要不要學一學?
”
大軍不肯在大馬路上吃東西,他道:“我建議你們把莎莎和潇潇招進來。
”
這倆女孩子雖然年紀小,但是唱歌好聽,關鍵人家唱得準。
他們這四個,可能也就小嶺唱歌還好點,他自己雖然唱歌不跑調,但是對唱歌毫無興趣,他骨子裡就抵觸唱歌。
小嶺遇到高興的事兒,一個蹦子就能連說帶唱,心裡憋不住必須得外放出來,可大軍不是。
大軍遇到再高興的事兒也在心裡消化,他更注重内在的感受,高興的時候他可以寫文章、解題、看一本别人覺得非常枯燥的書,甚至跑步也行,唯獨不會用唱歌來表達。
所以如果小嶺非要他加入兄弟樂隊,到時候的場景肯定是,小嶺撕心裂肺地唱,他安靜地站在一邊時不時地給打個拍子。
哪怕給他一把吉他,也是抱着吉他在一邊靜靜地彈,斷然不會有小嶺期待的那種炸裂天的效果。
至于其他人,按照大軍的觀察,藍海軍和陸晏笙在普通人裡算唱得好的,要組樂隊那還差一些。
不過小嶺才不管别的,對小嶺來說組樂隊在于他們想,而不在于他們唱得怎麼樣。
他的熱情可以燃燒一切!
吃完麻花,他們剛要走,卻聽見那邊傳來一陣驚慌聲。
“老婆,老婆!
”
小嶺幾個忙跑過去,發現是賣麻花的那對夫妻檔。
男人跪在地上驚慌地喊叫,女人卻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臉色蒼白痛苦。
“是不是心髒病呀?
”
“快送醫院吧!
”
男人想把老婆扶起來,卻慌得手腳發軟沒了力氣。
小嶺看大軍。
大軍無奈地搖頭,他不是大夫,不懂急救這些。
這時候人群中走出一個少年,他用力分開看熱鬧的衆人,“大家讓開,我是見習醫生,我可以幫忙急救!
”
人都喜歡看熱鬧,短短時間就把這裡圍得水洩不通。
大家聽見有醫生都紛紛讓開,讓他進去。
少年看起來隻有十四五歲的樣子,生得白淨俊秀,這麼年輕……能是大夫嗎?
那少年卻不解釋,他表情份外冷靜不見半點慌亂,眼神也格外堅定,揮揮手,“大家後退,讓開,患者需要新鮮空氣!
”
他快速來到婦女身邊,單膝跪在地上,把自己的東西放在一邊。
小嶺幾個主動幫忙。
他瞅着那少年先号脈,又從書包裡掏出一個布包,打開裡面竟然是針灸用的細長針。
少年動作很快,把針紮在那女人的左掌和左頸處,又示意大家轉身他需要給婦女把衣服解開。
男人卻猶豫了,“咋滴,還、還脫衣服呢?
”
少年神情堅毅,聲音沉穩冷淡,“死掉和脫衣服你選一個,隻有半分鐘,晚了去醫院也無力回天。
”
小嶺喊道:“快點吧,我們都不看!
”
在場的婦女們也都趕着男人們轉身走開,别在這裡看熱鬧,還幫忙維持秩序不讓其他人過來。
等少年把婦女救醒就讓男人和他同伴兒趕緊把女人送去醫院。
他也不要人感謝,利索地收拾書包,起身就走了。
小嶺:“他這是見義勇為,必須得上報紙!
”
藍海軍笑道:“瞅着他也很怕人家感謝他,跑得還挺快。
”
大軍:“他這麼年輕就會針灸,肯定是中醫世家,在中醫圈裡必定很有名氣。
”
陸晏笙:“他是不是背了把吉他?
”
四人沒想到他們和懂醫術會針灸的小哥哥那麼有緣,第二天就在顧家碰到。
今兒周日,是顧家大房老太太的壽辰。
這年頭壽辰、升學宴還不是斂财工具,不興大辦,而且老人家都忌諱過生日,基本都是自家親朋聚在一起吃頓飯,熱鬧一下就好。
顧老太太做壽,來的親朋客人很多,林蘇葉一家自然也要上門祝賀。
其他人還罷了,顧老太太瞅着大軍都回來給她過生日,高興得合不攏嘴,就要給大軍紅包。
大軍:“顧奶奶,今天是您過生日,應該我們送禮物。
”
他遞給顧老太太一個卷軸,上面是裱好的一副字畫,就當他們四個送的。
顧老太太高興地展開,遞給兒孫們看。
顧家有幾個喜歡風雅的,懂字畫,也練字,他們一眼就看出是京大知名書法家的墨寶,紛紛誇大軍幾個有心了。
大軍送了禮物,小嶺、藍海軍、陸晏笙就跟着沾光,當他們兄弟四人一起送的。
等大家都說了祝福的話兒,送上禮物,顧元珩對老太太笑道:“奶奶,元祯也帶朋友過來給您祝壽了。
”
一聽顧元祯過來,顧老太太對薛老婆子等人道:“這小子呀能浪子回頭,也真是千金不換的了。
”
薛老婆子不清楚内情,顧家老婆子們卻深有同感。
兩年前顧元祯還像個混子,小小年紀整天痞裡痞氣,總想和人打架,搞搶地盤那一套。
原本顧老太太隻覺得他混,不正派,後來被人告狀告到眼前,知道他打架、搶地盤、收保護費那一套,就讓他老子給他狠揍一頓。
如果擱以前顧元祯指定跑了,斷然不會留在家裡挨打,可因為受到林蘇葉的輕蔑刺激,顧元祯發誓要做點成績出來給人看,所以他沒跑,老老實實受了一頓打,之後就開始發奮讀書。
他要考公安大學!
這兩年他的改變顧元珩等人看在眼裡,用頭懸梁錐刺股來說可能有些誇張,但是夜以繼日苦讀那是肯定的。
他不但找顧元珩請教補課,還特意去拜訪了本校最聰明的同學霍岩。
霍岩比他小三歲,卻和他同級,成績年年第一,據說人家自學很多課程,從小跟着爺爺學中醫知識。
霍岩的時間仿佛比他們多數倍。
他真心實意跟霍岩請教,請他幫忙制定特别學習計劃,因為他要用兩年的時間完成高中學業,提前考公安大學!
考上大學有什麼了不起的?
得提前考才顯得自己與衆不同!
才能讓林蘇葉刮目相看!
隻一個月的時間,在衆人眼裡顧元祯就有脫胎換骨的迹象。
今年秋天他考上了首都公安大學,這所大學去年才恢複,今年第一年正式招生。
如今顧元祯也是17歲的小夥子,長得高大英俊,氣質也和從前判若兩人。
不過了解他的人依稀可以從他眼神和眉宇間,看出他根植于骨子裡的桀骜不馴。
暑假的時候林蘇葉一家到首都來玩,他還挺低調乖巧的,等錄取通知書到手就有些得意。
他拿到通知書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跟林蘇葉顯擺,自己考上公安大學!
是提前考的!
厲不厲害?
服不服氣!
他都在腦子裡想象了無數遍,當自己告訴林蘇葉,他提前兩年考上大學,她會是什麼表情。
她一定嗤之以鼻覺得他撒謊騙人,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把通知書給她看,雲淡風輕地來一句,“你看,我也可以的。
”
她肯定會不敢置信地瞪大那雙美麗的眼睛,仔仔細細地把通知書研究幾遍,最後不得不服氣地來一句,“顧元祯,我說錯了,你不是個壞人!
”
為了讓她說一句“對不起,我看錯了,你不是壞人”,他付出了常人不能理解的辛苦。
所以,他怎麼可能不跟她顯擺!
當時顧元珩一眼就看穿他的小心思,笑微微的,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告訴他,“薛遠征考上京大理學院。
”
顧元祯:“他那麼聰明,以後肯定能考上。
”
顧元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是以後,是現在,今年、和你同一屆高考生。
”
顧元祯:“哈,哥,你開玩笑呢?
”
顧元珩從兜裡掏出一張紙,展開,上面是京大今年錄取的各省狀元。
薛遠征是少年高考生,且是他們省的高考理科狀元!
顧元祯不敢置信地拿起那張紙,仔仔細細裡裡外外地研究了幾遍,聲音都有些顫抖,“真的?
”
顧元珩微微挑眉,笑道:“是真的,前陣子你一直忙着複習,高考後你又忙着跟狐朋狗友聚會,沒留意這事兒。
”
顧元祯之前的确一頭紮進學習中去,沒留意外界的事情,高考結束以後他感覺到解脫,又跑出去找朋友瘋玩。
林蘇葉他們上京玩的那些天,他隻打了兩次照面,因為沒拿到通知書還不敢得意,不好意思往林蘇葉跟前湊,生怕林蘇葉瞧不起他,所以他對大軍參加高考的事情不是很清楚,還以為别人說着玩兒的。
沒想到,是真的!
是真的!
!
!
他真的不知道!
所以這會兒才如此震撼!
他隻覺得自己那顆驕傲的心“啪叽”被摔在地上,再也得意不起來。
薛遠征考上了京大理學院,今年12歲,自己17歲!
驕傲?
有什麼好驕傲的?
他要是驕傲,那人家薛遠征不得十倍百倍的驕傲?
他萬分慶幸,幸虧自己沒去林蘇葉跟前得瑟,這要是顯擺自己考上公安大學,結果人家林蘇葉雲淡風輕地來一句“哦,挺不錯的,我們大軍也考上了京大理學院”,想想那場景,他得找個地縫把自己硬生生塞進去。
就因為這事兒,顧元祯愣是半點驕傲也沒。
8月底林蘇葉一家搬到首都,他主動跑過來幫忙,在林蘇葉面前他跟小學生一樣乖巧,忙前忙後幫着搬家、安頓,毫無怨言。
林蘇葉也的确對他改觀,慢慢地就把他和夢裡那個□□大佬剝離開來。
顧元祯這人走正道也許不會像他走□□取得那麼“輝煌”的成就,但是隻要他肯走正道,于國于家,都是極好的。
她當然毫不吝啬地表揚他。
暖房那天她親自下廚,和薛老婆子等人做了一大桌子菜,也主動給顧元祯夾菜,祝他前途似錦,以後老百姓又多一名優秀公安。
顧元祯覺得她對自己的偏見和敵意似乎淡了很多,這讓他非常高興,開學以後每逢周末他也會借着回家的機會到薛家來拜訪。
今兒顧老太太做壽,他當然要回來。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朋友霍岩。
兩人進來的時候大家就把視線落在他們身上。
顧元祯已經是個身材高大,氣勢十足的青年,相貌英俊,眉梢眼角卻帶着那麼一絲絲桀骜,可當他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人就透着一股子真誠。
他旁邊的霍岩與他氣質截然不同。
霍岩比他小了三歲,今年才十四,身材颀長清瘦,皮膚白淨,五官精緻俊秀。
他外形是極出衆的,讓人驚訝的是小小年紀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出塵脫俗氣質。
也許因為他通身的書卷氣,也許因為他身上淡淡的中草藥氣息,這些特質讓他小小年紀就如此與衆不同。
林蘇葉和蘇雲兮等人是第一次見霍岩,雖然已經見慣身邊的優秀男孩子,可她們還是眼前一亮。
霍岩雖然安靜,卻并非不愛說話,相反可能因為學醫的緣故,反而非常有耐心,說話聲音幹淨清潤,帶着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毫無疑問,大家都喜歡他。
小嶺幾個也把霍岩給認出來。
小嶺自己做了好事怕人家追着道謝,但是人家做了好事他卻誇得非常賣力。
被他一宣傳,大家都知道霍岩昨天救了個賣麻花的婦女。
他們看霍岩的眼神就更熱切,多好的孩子啊,不但長得好,學習好,還樂于救死扶傷!
誇贊聲不絕于耳。
顧元祯朝霍岩笑道:“瞧,我家人多喜歡你。
”
霍岩微微一笑,“謝謝。
”
三老太太道:“和大軍他們一樣,都是頂好的孩子,以後可要常走動。
”
林蘇葉聽着他也姓霍,不知道和霍大夫有沒有關系,一問竟然是霍大夫本家的侄子。
霍大夫也是首都人,是後來讀醫科大學分派工作才去的省醫院。
這下就更親切了。
聽霍岩的意思,他們家原本是中醫世家,霍大夫很有學醫天分,可他覺得中醫不能解決一切問題特意跑去學西醫,做了外科主刀大夫。
聊了一會兒,顧元祯主動解圍,“奶奶,霍岩是我請來給雲嶺他們當吉他老師的。
”
女人們登時就贊歎聲此起彼伏,“哎喲,霍岩還會彈吉他呢?
真是了不起。
”
“這孩子真是多才多藝呀!
”
“快給我們彈一個聽聽。
”顧家媽媽們紛紛邀請霍岩給彈一曲聽聽。
“我們要聽在希望的田野上!
”
這首歌是去年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出來的應景作品,一經面世就火遍大江南北,廣播裡時常播放,大人孩子也喜歡挂在嘴邊哼哼幾句。
聽他們說在希望的田野上,莎莎就拉着陸潇潇過來。
雖然已經深秋,兩個女孩子還穿着漂亮的裙子,外面套着羊毛開衫。
她倆年紀一樣大,個頭差不多,都生得雪白明媚,一下子搶了所有人的視線。
莎莎活潑俏皮一些,陸潇潇卻于可愛中透着股子嬌憨。
幹淨清透的少年坐在那裡安安靜靜地彈吉他,沒有一點花哨的動作,沉穩淡然,就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再加上兩個甜美漂亮的女孩子唱歌跳舞,讓那些老太太們都樂得合不攏嘴。
她們紛紛道:“喂,你們的什麼樂隊,趕緊擺起來呀,以後多給我們表演表演節目,也讓我們樂呵樂呵。
”
老太太們都喜歡聽曲唱戲,也喜歡看漂亮的孩子們表演節目。
家裡有幾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出入,老人家也覺得自己越活越年輕,絲毫感覺不到老态。
顧元祯把霍岩介紹給小嶺四個,讓他們跟着他學吉他,莎莎和陸潇潇也跑過來跟着學。
霍岩已經把大軍四個認出來,對他們昨天幫着維持秩序有印象。
小嶺:“霍岩哥,你好厲害啊,這麼年輕就會……”他比劃一下,“紮針!
”
藍海軍打趣道:“莎莎也會紮針。
”
莎莎居然有點不好意思,“我那是做遊戲!
”
他們一個勁地誇他,霍岩白皙的臉頰微紅,“沒什麼厲害的,就是從小學習而已,你們從現在學,幾年後也可以的。
”
小嶺幾個立刻搖頭,“不行的。
”
我們可不想當大夫。
莎莎就說想學吉他。
小嶺他們幾個之前湊錢買了兩把吉他,一把42塊,在這時候來說那也相當貴,不過他們零花錢多,且願意支援資金的親朋多,所以買得相當輕松。
霍岩沒急着教,而是先給他們試了試音色,調了調弦,教他們認識吉他,怎麼保養、調琴弦等。
等他們把這些基礎知識了解以後,他才開始給他們講簡單的吉他指法技巧,教他們如何看樂譜。
看樂譜這個莎莎和陸潇潇比男孩子們厲害,莎莎在劇團和文工團跟人家學過,陸潇潇則學了幾天電子琴。
四個男孩子裡面大軍本身對唱歌沒興趣,其實他聲音好聽,很适合唱歌,算是那種音樂課上成績不錯,有任務的話唱歌跳舞也能很不錯地完成,但是性子内斂不喜歡唱,不像小嶺和藍海軍一樣有那麼多外向表達的沖動。
小嶺在唱歌跳舞這方面跟莎莎接近,有那麼點天賦,藍海軍和陸晏笙則是跟着好玩,畢竟樂隊是個稀罕事物,很另類、很拉風、很酷。
小孩子的興趣總是很廣泛的,尤其他們幾個精力旺盛又聰明的孩子,不但喜歡打籃球、踢足球,還喜歡滑冰、遊泳,還要跟着訓練格鬥,當了解一點樂隊、搖滾的東西以後,他們也會産生濃厚的興趣。
大軍倒是也樂意學吉他,這樂器根本不需要像小嶺說得那樣瞎蹦跶,完全可以抱着安靜地彈,甚至更适合安安靜靜地彈。
一般人學吉他,總要個把星期才能學會熟練,可他們幾個跟着霍岩學了一下午,基本技巧就掌握住。
至于是否熟練,那得看各人的動手能力,彈得好不好,也得看樂感以及記譜能力。
等傍晚霍岩告辭的時候,包括莎莎和陸潇潇在内的六個孩子都學會了。
霍岩笑道:“你們都很棒,學會以後要勤加練習,多彈奏才行。
”
莎莎:“霍岩哥哥,你以後來我家玩可以嗎?
”
霍岩哥哥長得帥,學習好,還會彈琴!
霍岩笑了笑,“要是有時間,我就來拜訪。
”
他之前聽顧元祯說教幾個孩子彈吉他,也沒多想,以為就是普通孩子,結果這一接觸才發現這幾個孩子個個都不一般。
尤其薛遠征同學,這不就是報紙和電台報道過的京大天才少年麼?
另外幾個孩子也很出色,尤其那個叫莎莎的小朋友,不但能唱會跳,還很有表演天賦。
晚上回到家,小堂妹舉着一本故事書蹬蹬跑過來,“哥哥,哥哥,快給我念故事,我新了搶的故事書。
”
這是一本與霍岩小時候看的兒童故事書都不一樣的彩色繪本,畫風清新細膩,故事溫暖動人,不但小孩子喜歡,大人也願意欣賞。
他一眼就看到封面上的作者署名:林蘇葉薛開顔。
林蘇葉?
他聽顧元祯說過幾次,她是薛遠征的媽媽,自學美術。
薛開顔,應該就是那個叫莎莎的小姑娘。
有霍岩這個溫柔又耐心的老師,小嶺幾個學吉他進步很快。
再有大軍幫忙改造的收音機,他們能收到港台乃至海外的一些電台,不但聽到bbc節目,還有其他一些讀書、唱歌的電台。
他們聽到了《外婆的澎湖灣》《甜蜜蜜》《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小城故事》以及一些外文歌曲。
霍岩教着他們把聽到的歌曲記下來,再把人家的樂譜翻譯出來就能彈唱。
當然小嶺幾個目前沒那個本領,隻能讓霍岩幫忙。
霍岩就把他們商定的幾首曲子幫忙翻出樂譜,讓他們照着練習彈吉他。
小嶺幾個敲定《甜蜜蜜》《小城故事》《回娘家》等四五首曲子為婚禮必須演奏曲目。
婚禮前除了大軍,小嶺幾個則抓緊時間練習,希望給秦建民和顧凝一個不一樣的婚禮記憶。
大軍記住譜子以後熟悉兩遍就行,根本不需要多花費時間練習。
國慶節他們參觀了大閱兵,之後就開始準備秦建民和顧凝的婚禮。
部隊給兩人放了假,而薛明翊因為參加國慶閱兵也得了幾天假期,正好參加他們的婚禮。
兄弟樂隊,最終變成兄妹樂隊,擴招了莎莎和陸潇潇。
主唱薛雲嶺和薛開顔。
吉他手薛遠征和陸晏笙,還有一名援助霍岩。
藍海軍被他們調整成了鼓手,敲大鼓!
鼓是薛雲嶺他們從街道藝術團借來的,說這樣才有氣勢!
陸潇潇打……钹和鑼……
薛雲嶺和藍海軍說這樣更喜慶。
于是城鄉結合草台班子樂隊成立!
來參加婚禮的看到這陣仗,直接樂得不行,紛紛鼓勵他們好好表演,争取早日火遍全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