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裡面一片熱乎
“她可是知道我們以前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一旦她恢複記憶,拿到之前留存下來的證據,我們都得死。
”說到死字,嚴加偉幾乎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吳軍保持着微笑,“我已經讓人控制了她的病情,她這輩子都休想恢複記憶。
”
“與其這般麻煩,還不如直接來個痛快。
”嚴加偉勾唇淺笑地看着吳軍道。
“這,會不會太殘忍了一些?
”吳軍猶豫道。
“吳教官,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慈愛了?
又這麼優柔寡斷了?
”嚴加偉眼神嘲諷道。
吳軍笑了笑,“她到底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她的成長我也有是看到,她現在變成這樣子,也算是對她的一種懲罰,我覺得做人還是要有點仁慈,别做得那麼絕,要給自己留點後路。
”
聽到他滿嘴仁義,嚴加偉隻覺好笑,“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
吳軍但笑不語。
嚴加偉放下大長腿,自顧自地給自己泡了杯香醇的觀音。
氣氛變得緊張又怪異。
吳宗勝看了一眼吳軍,開口打破了這氛圍,“嚴老大,如果林思雨無緣無故死的話,就會引起陸廷軒的懷疑,他本來就懷疑當年叢林事件有其他的陰謀,現在再這麼一遭,他肯定着手調查,而且據我了解,他現在辭去了陸氏總裁的位置,一心一意調查這事件……”
嚴加偉頓了下喝茶的動作,擡眸看了看他,默了一會兒,然後輕笑一聲道:“這陸廷軒對我妹妹還真是癡情,這麼多年來了,還一直調查這事件。
”
“所以必須留住林思雨這條命。
”吳宗勝堅持己見。
嚴加偉不說話,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完全看不出他心裡在盤算着什麼。
“對了,你回去得好好訓一下嚴清,别老是在關鍵的時候攪黃所以的事。
”吳軍提醒道。
嚴加偉挑了下眉頭,仍舊不做任何的表達。
“她派人殺林思雨沒什麼好處的,那也隻會令她引火燒身,要是讓陸廷軒知道她還活着,隻會引起他的懷疑,甚至會牽出更多的陰謀,到時候你我休想再在這個社會立足。
”吳軍看着他,表情嚴肅地說道。
“你說得沒錯,我應該回去好好說她一下。
”嚴加偉貌似聽進去了。
吳軍這才擠出一抹淺笑。
“時間到了,我得回去了。
”話都談到這裡了,再做其他逗留也沒什麼意思,嚴加偉起身離開了這裡。
吳宗勝看了一眼他離去的背影,問吳軍,“爸,你相信他會回去跟嚴清說清楚麼?
”
“會,”吳軍很很肯定地說道,“但就是不知道嚴清會不會放過林思雨,畢竟林思雨知道他們那些勾當。
”
“爸,這當中也牽扯到你,你就不怕林思雨哪天想起來,第一時間告發你?
”所以吳宗勝強烈要求宇炎晨将林思雨交到他手上,但宇炎晨似乎對他有所戒心。
“我可以留着她的命,讓她活到現在,同樣也能讓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吳軍毫不畏懼道。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小心為好。
”吳宗勝到底是個警覺的人,不會像父親那樣無所畏懼。
*
水船還在如黑幕般的水上前行。
林思雨站在甲闆上,迎着潮濕的海風,心情如同這茫茫的海幕一般,看不到任何的方向。
身後突然一暖,回頭一看,宇炎晨拿着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他說:“這裡冷,還是進去吧!
”
林思雨倒不覺得冷,反而覺得濕熱,他大概是南下,找個地方躲起來。
有用嗎,能避開那些殺手嗎?
不知道,隻能且行且看了。
宇炎晨以為她沒聽見,再次道:“進去吧!
”
扶着她進去坐,裡面一片熱乎。
不過令她沒想到的是,他已經準備好了海鮮飯和湯水。
海上的人不缺海鮮,但不像内陸那樣花樣這麼多,基本都是以鮮為主。
林思雨坐下,宇炎晨盛了一碗湯給她,并遞上筷子。
船有點晃,頭頂上的燈擺來擺去。
林思雨喝着湯,有點腥,但還可以喝。
宇炎晨夾了些菜給她,讓她多吃點,還說距離目的地還有五六個小時。
林思雨擡眸看着他,不過是一天,他臉上長滿了青渣,滄海桑田,一下子老了十歲。
她沒有心疼他,就是覺得沒這個必要,她開口道:“你真的覺得我們逃到國外躲一陣子就能風平浪靜?
”
聽到這個問題,宇炎晨頓了頓吃飯的動作。
他擡眸看着她,正好對上她那布滿血絲的眸子,“從一開始你就不應該跟着陸廷軒胡鬧。
”
“那也是因為你們沒有把事實的真相告訴他,他才會這樣鬧下去,而我在這件事情上算是一隻被牽着鼻子的羊,完全不知道所以然。
”林思雨澄清道。
宇炎晨也知道她被動,對陸廷軒根本痛恨,不過他沒再說陸廷軒的不是,而是回答她上一個問題,“相信我,風頭一定會過去的。
”
“如果風頭沒過去呢?
”她問。
“不可能。
”宇炎晨不信。
林思雨失笑,然後搖了搖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因為真的是對牛彈琴,他完全不知道她身處在一個什麼位置上。
宇炎晨看出她的不信任,但如果不信任,又怎麼會跟着他一起登船離開呢?
她也隻是感到疑惑,他也隻是沒辦法回答她罷了。
隻要風頭一過,隻要還她一片甯靜,她自然而然就會相信他所說的。
林思雨吃了點飯就去休息了,等她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紅日早已高挂在上空。
不是說六個小時就到麼,怎麼還在海上?
她去找宇炎晨,宇炎晨正在甲闆上講電話,看到她起來了,忙結束通話,上前道:“醒了?
”
“你在跟誰通電話?
”若是以往,她絕不會問這些問題,但現在不同,她對誰都警覺。
“我在跟天成通話,說你如果病情發作了怎麼辦?
”宇炎晨找了個理由道。
提到許天成,就想起霍佳依那天說的話,心裡如針刺,膈應得很。
她現在對許天成算是徹底死心了,淡淡地問宇炎晨,“他怎麼說?
”
“她問你有沒帶他之前那些的藥?
”
“我出來這麼急,怎麼可能有藥?
”
“那回頭我讓他寄過來。
”
“你這不是将我們的行蹤暴露了?
”
“不用擔心,天成不會将我們的行蹤透露給其他人的。
”
“你相信他,但我不相信其他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