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學子一聽那大盜的話,再加上他痛恨的表情,信以為真,許多學子看沈天厲的眼光都不同了,并且私下裡開始低低的議論。
沈天厲置若罔聞,隻聽到府尹拍着驚堂木,怒聲道:“沈天厲,你還有什麼話說?
”
沈天厲諷刺的笑道:“府尹大人莫不是同這采花大盜是一夥的,我堂堂一個會元的話都不信,居然相信一個采花大盜的話?
”
“沈天厲,你大膽!
”府尹憤怒說的同時,驚堂木再次響起。
“難道我說的不對?
”沈天厲問完,不給府尹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那你問問那盜賊,我們是何時結拜的?
既然我現在的成就與他有關,那你問問他,他是如何讓我從縣案首、府案首、院案首到解元和會元的?
”
府尹一聽這話,頭都是大的。
這話怎麼問?
問出來就是得罪人!
可是想到現在自己的位置,還有沈天厲得罪的人,他也不再害怕,問道:“盜花,你來說,你們是如何成為結拜兄弟,你又是如何幫助他的?
”
盜花自己也犯了難,那些人隻說讓他誣陷沈天厲,直到沈天厲定了罪,就把他放了。
所以隻告訴他沈天厲是哪裡的人,其他的,讓他随意發揮。
随意發揮?
他本以為對方是個簡單的小人,沒有想到居然是三案首将元集為一身的人,早知道如此,他跑出大牢,就離開好了,何必趟這個渾水!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隻能硬着頭皮說道:“我那次去他們縣裡的采花,我不小心受了重傷,是他救了我。
為了答謝他的救命之恩,我給了他不少銀子。
他利用這些銀子開始讀書,并讓我幫他。
我想着既然我們是好兄弟,他好我也能夠好,就同意了。
一直到他成為舉人,都是我幫忙的,後來,他的野心大了,我也被他說服了,又來京城幫他!
”
衆位學子一聽,滿是憤恨,這沈天厲為了自身的前程,居然讓這個醜陋的采花大盜糟蹋這麼多人,實在可惡!
真是妄為讀書人!
不,他就是讀書人的敗類!
“你說?
我有今日的功勞,都是你的成就?
”沈天厲的鳳眼上挑,眼中帶着算計的光芒。
看得盜花很是心驚,可又不知道哪裡錯了,隻能硬着頭皮說道:“是呀,要不是我威脅那些出試卷,給你弄到答案,你怎麼可能每次都第一?
”
“會元也是你的功勞?
”沈天厲繼續笑着問道。
“那當然,要不是為了幫你,我又怎麼會……”
他還沒有說完,就被府尹用驚堂木打斷了。
“大盜狂徒,你給我閉嘴!
”
他到底知不知道審核會元試卷的到底都是些什麼人,不僅有名望的世家,還有皇上的肱骨之臣。
要是這些話傳到他們耳朵裡了,若是定着沈天厲的罪還好。
若是不能,這後果,恐怕要自己承擔呢!
不過,他似乎已經着了沈天厲的道,将京城的大佬們都給得罪了!
想到這裡,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
又看了看沈天厲,這哪是個土包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京城的纨绔或者世家的嫡子,一點面子都不退讓就算了,還挖這麼深的一個溝讓他跳進去!
真是可惡!
“大人,大人,小的說的句句屬實呀!
大人!
”盜花委屈的說道。
府尹看看沈天厲傲然挺立的胸膛,一點屈服的架勢都沒有,更加氣憤,說道:“口說無憑,你可有什麼證據?
”
“有的,大人!
小的昨晚去找他,是拿着這麼多年來他給我要銀子的信件,信件就藏在井口的一塊石頭縫裡。
”
“來人!
”
“大人!
”捕頭向前一步拱手應道。
“你同陳捕頭一起去找信件!
”
“是!
”那捕頭剛轉身,就看到一夥穿着錦衣玉鍛、帶着佩刀的人走了進來。
他們急忙拱手行禮:“謝禦史!
”
為首的是一個十八九歲、面容精緻的少年,他有一雙标準好看的杏眼,步子從容不羁,走到大廳上,連行禮都沒有,大步斜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看了沈天厲一眼,這才挑着眉眼笑着對府尹說道:“關府尹真是越來越能耐了,連我都察院的事也管。
”
上來就扣他一個大帽子,關府尹想到都察院那些家夥一個比一個難纏就算了,還都是皇上的心腹,他一個也得罪不起。
尤其是眼前這個,長公主的孫子,深受太後的寵愛,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得罪這個纨绔呀!
更何況他的身後跟着幾個兄弟,都是世家的弟子,當初皇上為了讓這些纨绔不搗亂,弄了一個巡城禦史給他們,讓他們檢察京城中的違法亂規的事迹,并受檢察院和皇上親自管理,使得這些人更加無法無天了。
隻能呵呵地陪笑道:“謝禦史說笑了,順天府的事本官還忙不過來,又怎麼會管都察院的事務?
”
謝斌冷哼一聲,指着沈天厲說道:“這人是兵馬司帶過來的吧!
兵馬司受我巡城禦史的監管,我想關府尹應該知道吧!
”
“是,可是這沈天厲在我管轄的順天府鬧事,就由我順天府管轄!
”
“哦,犯了什麼事?
”
“他為了得到功名,讓那大盜做了不少下作的手段。
”
“哦?
一個會元能讓采花大盜做什麼事了,倒是好奇了。
兄弟們,誰把主薄記載的案文讓我看看?
”
唐文宇是鎮國公的小兒子,被老太君寵的無法無天,不過從小就同謝斌玩,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聽了謝斌的話,也不看關府尹的臉色,一把把案文從主薄的手中搶過來,結果一看,瞬間樂呵了。
笑着看着沈天厲調侃道:“表哥,你說咱們大昌還能出這種事,采花大盜能供給出一個會元,這會元,将來可是必定進入三甲的!
若是真的,可真是一樁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笑談呀!
”
謝斌看了一眼案文,笑着看着他提醒道:“小文兒,我看你是皮癢了,調侃韓蕭黎就算了,還敢調侃你二叔?
”
唐文宇愣了一下,不解的說道:“這關韓蕭黎和我二叔有什麼事?
”
“沈天厲出自邺榮縣,韓蕭黎是那裡的父母官,你二叔是夜慶府的知府,一個管童試,一個管郡試和府試。
這個盜賊誣陷說他威脅了兩府,所以你說呢?
”
唐文宇這次回過神了,采花大盜威脅,還能用什麼,自然是女子。
這個采花大盜是在糟蹋唐家女子的明潔呀!
真是罪該萬死!
想到這裡,朝着采花大盜身上踹了過去,一腳腳落在那大盜的身上,憤怒地問道:“說,誰給你的膽子,讓你玷污唐家,說!
”
一個字踹那大盜一腳,那大盜疼得弓到地上,嘴裡喊着饒命。
謝斌見差不多了,這次說道:“好了,小文兒,你帶幾個人去找他說的證據,剩下幾個兄弟,陪着咱們的會元去一趟都察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