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141章 渾水更亂一些
村長一愣,掰着手指認真數:“一個,二個,有五個,都是傻子打的,那丫頭人傻傻的,力氣倒是不小,打起人來,又沒個輕重。
”
擔架上的王傻子聽到這話,轉過頭看向村長,還揚起拳頭,威脅他:“打你——”
村長是既無奈又頭痛:“沒大沒小,連長輩都打。
”
許佳佳盯着王傻子看了幾秒,才收回視線:“村長對她似乎很縱容,她父母呢?
不管嗎?
”
村長輕歎一口氣,跟許佳佳說起王傻子的事來:“幾年前,我們村來了内奸,她父母為了拿到内奸的電台,被内奸殺死了。
她們是為公犧牲,公社有補償,那一年,王好受了刺激,人時而傻時而清醒。
公社的人經常來村走訪,不縱容不行啊。
”
說完,村長又怕許佳佳不知道王好是誰,他指着跟屍體一起躺在擔架上的人。
那丫頭躺着還不老實,時而轉頭瞪他,時而揚拳頭威脅,嘴巴碎碎念着,也沒人聽到她在哔哔什麼。
許佳佳了然,她就說村長挺縱容那丫頭,原來公社一直在關注她。
“王好為啥要打他們?
”
村長一頓,眼神飄忽,心虛道:“她是傻子,打人還需要理由嗎?
看人不爽,就給人來一拳,她是公社罩着的人,又是個傻子,誰敢跟她計較?
”
許佳佳知道村長沒說真話,她冷着臉,語氣冷厲:“村長,我問的,全是跟案情有關,你若知情不報,一樣會構成犯罪!
”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吓得村長腿一軟,差點癱軟在地上,他抹了下額頭上的汗水,顫顫巍巍地跟在許佳佳身後:“許公安,那些人眼神不正,愛,愛說黃段子,才,才被打的。
”
許佳佳嗤笑:“你覺得以王好的智商,能聽懂黃段子?
”
村長一個踉跄,差點栽倒在地上,在聰明人面前,當真是不能有一絲隐瞞,他咽了咽口水,小聲說道:“是,是那些人對人動手動腳,傻子看不慣,就把人打了。
”
許佳佳停下腳步,直言道:“一個村才多大?
竟然有這麼多好色之徒,你這個村長的能力,真讓人堪憂啊?
”
村長後悔太放縱那些人,他低着頭,不敢多話。
走到一半。
擔架上的王好突然想起什麼,她一個翻身,抓住擔架邊緣,從上面跳下來,把擡擔架的兩個男同事吓得齊齊變了臉色。
有一個脾氣比較暴躁,他直接朝王好開炮:“你是瘋子嗎?
要下來,也不說一聲,萬一摔傷了,又得是我們負責!
”
另一個看出了王好的不對勁:“算了,你跟她說再多,也沒用。
”
王好朝兩人呲牙一笑,拔腿就要往山上跑,許佳佳眼疾手快地抓住她:“你要去哪?
”
面對許佳佳時,她的腦子似乎要清醒一些:“野雞,野雞沒拿。
”
許佳佳闆着臉:“之前我怎麼說的?
”
王好一臉迷茫地看着許佳佳:“什麼東西?
”
許佳佳戳了戳她的肩膀:“不許去深山。
”
想到那半邊沒吃完的野雞,王好舔了舔舌頭,委屈巴巴地看着許佳佳:“野雞。
”
她可憐巴巴的樣子,像一條毛絨絨的小狗,許佳佳心一軟,承諾道:“明天給你送一隻過來,行嗎?
”
隻要有雞吃,讓王好幹啥都成,她嘻嘻一笑:“可以——”
安撫好王好,許佳佳又看向村長:“你集合幾個人上山把那頭野豬擡下去,路上我記了記号,很容易找。
”
村長眼睛倏地亮了,媽呀,那可是野豬啊,一頭少說也有兩百多斤,像他們這種生活在最底層的農民,一年到頭也吃不了幾次肉。
村長越想越激動:“好,好,我馬上安排人。
”
給村裡人野豬可以,但許佳佳不是聖母,并不會每個人都給:“被王好打傷的那五戶人,不能給。
”
村長幹脆點頭:“好——”
反正那五戶中,不包括他就行。
……
屍體擺在池塘邊。
村民想來看熱鬧,全被村長擋了去:“去去去,滾遠點,誰敢留在這裡,别想分野豬。
”
跟看熱鬧相比,吃肉更重要。
圍觀的村民立馬撤回。
沒人圍着。
法醫立馬進行屍檢。
死者下體裡面殘留着兇手的精液。
一系列檢查下來,死者是被兇手先奸後殺。
法醫的任務完成,許佳佳立刻讓村長将王好打傷的五個人叫來。
大隊辦公室被許佳佳拿來當臨時審訊室。
她一身正氣,氣場很足。
哪怕沒有穿制服,也能讓一向在村子裡嚣張跋扈、作威作福的支書兒子吓到腿軟:“公,公安同志,不,不是我,我,我什麼也沒幹,你們,你們抓人,是要講究證據的,不能亂抓啊!
”
許佳佳看着吓尿褲的男人,眼裡毫無波瀾:“五天前的晚上八點,你在哪?
”
這可是關乎生死大事,男人哪敢撒謊,他哆哆嗦嗦道:“我,我在,羅,羅寡婦家,我,我不是兇手。
”
許佳佳低頭看着手裡的資料,冷冷問道:“你已結婚,卻跟寡婦搞一起,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
男人吓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公安同志,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
許佳佳沒搭理他,她又讓黃穎把羅寡婦叫來。
羅寡婦看到男人吓成熊樣,就知道他們兩人的事已敗落,她聰明的很,很快将所有責任推到男人身上:“公安同志,是他強迫我的,我不願意,他就給我安排最累的活兒。
我是個女人,還是個寡婦,我不同意,累死都沒人可憐我。
”
說着說着,羅寡婦想起她悲慘的生活,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腸寸斷,那種悲傷和無助,如同濃霧籠罩心間。
男人差點氣炸,這個賤人竟然背刺他:“放你娘的狗屁,當初明明是你找上老子說你身體不好,讓老子給你安排輕松一點的活。
你他媽的,老子看在你是寡婦的份上,給你安排輕松活。
是你。
是你沒男人,騷的沒邊兒,主動勾引老子。
你他媽的,是不是哭幾聲,掉幾滴貓尿就有理了。
許公安,這個我也會。
”
為了給自己伸冤,男人也不怕許佳佳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羅寡婦哭得那個驚天動地。
他哭聲一出,天空好像籠罩着一層黑霧,仿佛馬上要下雨一般。
“嗷嗚嗷嗚……啊啊啊……許公安,我不幹淨了。
她侵犯我,還說我不從了她,就把我不穿内褲的事告訴其他人……
許公安,你要給我做主啊!
”
羅寡婦被男人的騷操作驚傻了:“……”
要不要這麼拼啊?
不對。
現在不是驚訝的時候,她得把責任推到對方身上。
隻是還沒想好對策,許佳佳就開口了:“閉嘴,吵死了!
”
男人一秒收住眼淚,他眼巴巴地看着許佳佳:“許公安,我們倆搞在一起,真的是她先勾引我。
她一個女人都主動送上門來了,我要是拒絕,還是男人嗎?
你說是不是?
”
許佳佳抓起桌上的舊報紙砸到男人身上:“閉嘴,聽不懂人話嗎?
”
男人吓得一個哆嗦:“我不說了,不說了。
”
教訓完男人,許佳佳又看向羅寡婦,冷冷問道:“五天前的晚上八點,你在哪?
”
羅寡婦家裡沒有時鐘,不知道晚上八點是什麼時候,但她很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他們兩個一整晚都在一起。
“我們,我們在一起。
”
許佳佳故意問道:“在一起幹什麼?
”
許佳佳問的太直白,羅寡婦羞的臉都紅了:“在,在床上做那檔子事?
”
許佳佳面不改色繼續問:“做到幾點?
還是說,你們兩個一整晚都在一起?
”
羅寡婦垂下頭:“一整晚。
”
審問到一半。
許佳佳來到男人面前:“脫衣服給我看看。
”
男人被許佳佳的要求吓到了,他結巴道:“你,你要幹嘛?
”
那架勢,好像誰要占他便宜似的!
一根爛黃瓜而已,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
許佳佳皺眉:“是你自己脫,還是我撕?
”
男人很喜歡他身上的衣服,撕爛還得買新的,他最近沒票:“我脫,我脫。
”
男人顫顫巍巍脫掉衣服。
露出他黝黑的皮膚。
但胸口處,有好幾道抓痕。
新的舊的,交織在一起。
羅寡婦看得火冒三丈:“你,你不是說你很久沒跟你媳婦做那檔子事了嗎?
腋下這道痕迹,是怎麼來的?
”
男人梗着脖子說道:“關你屁事!
這是我們倆夫妻的事,你管的着嗎?
”
羅寡婦感覺自己被騙了,若不是這個死男人說他對他媳婦提不起性趣,他很久沒那個了,她也不會勾引他。
“騙子,你個死騙子,我要跟你絕交。
”
男人也被羅寡婦傷了心,他梗着脖子,大聲道:“随便你,隻希望你别後悔。
”
既然亂了。
就讓渾水更亂一些吧。
許佳佳讓黃穎去喊男人媳婦過來。
很快。
一個穿着樸素,臉色蒼白的女人出現在門口。
她長相很普通,但眼神溫柔。
“許公安——”
許佳佳指着男人腋下的抓痕問道:“這是你抓的?
”
許佳佳之所以問這些,是因為死者指甲斷了。
她推測,可能是兇手對死者做那事時,死者發起反抗,在男人身上留下了痕迹。
所以她才要查,誰身上有抓痕。
隻是,被審問的這個男人,很不幹淨。
男人媳婦掃了下他腋下的抓痕,淡淡開口:“不是我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