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聽到你誇本王。”晏季的嘴角上揚,整個人泛着奇異的光。
若是後面有條尾巴,此時一定能看到他在左右搖擺,說不定還轉個圈。
雲妙音不禁松了口氣。
幸好,這家夥也重點跑偏,而且,還和她到了一個頻道上。
不錯不錯。
所以,也輕咳一聲道:“哪有,我最客觀了。”
紅潇的嘴角微抽,還客觀……
她怎麼沒看出這兩個人有哪一點客觀呢?
十萬火急的大事面前,還有心思想這些。
說好的“談情說愛什麼時候都可以,但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呢?”
問題是,看起來好像還沒開始談情說愛。
罷了罷了,這個世界不是她可以理解的。
“行了,那你們繼續客觀,咱們有事再聯絡。”紅潇再次擺擺手,飄然而去。
這一次,身後的兩個人異口同聲。
“等等。”
“等等。”
紅潇腳步猛地一停,扭頭無語地看向二人:“你們到底要怎樣?”
“咳,是這樣。”眼見晏季一副悠然的樣子,雲妙音趕緊開口,“其實我們從方才就是想請你幫忙而已,是你想多了。”
“幫忙?”紅潇一臉警惕,“幫什麼忙?”
雲妙音轉了轉眼珠,言簡意赅道:“關于暗器的忙。”
紅潇的眼睛果然一亮:“你是說,讓我幫你們做暗器?”
“對。”雲妙音立即點點頭。
“價格呢?”紅潇大眼睛骨碌骨碌轉,豎起耳朵希望聽到滿意的答案。
雲妙音嘴角微抽,說好的江湖中人呢?為何如此貪戀錢财?
不過也好,省得欠人家人情倒是。
然而,晏季卻眉頭一挑:“那雲姑娘和本王給你的關于叛徒的消息,又值多少銀子呢?”
紅潇臉色一僵,又是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一個消息而已,難道不能算是江湖義氣?”
“那本王性命攸關的事,你出手不能算是江湖義氣?”晏季神色淡然,面不改色。
紅潇滿臉抑郁,實在忍不住沖着雲妙音怒吼道:“你也看到了吧!就這,你還說他不小氣?和一個姑娘讨價還價,每次都這樣!”
雲妙音眼珠轉了轉,努力回憶着和晏季的相處,是這樣嗎?
卻見晏季亦是瞥了紅潇一眼道:“就你這做派,哪一點像姑娘了?”
紅潇目光一冷,袖子倏地一揚。
雲妙音一愣,隻見三枚泛着銀光的東西從她面前滑過,直朝晏季的嘴而去。
她大驚,下意識想要去拉他。
然而,晏季隻是随手一揮,就将那暗器揮落。
并且,一張臉陰沉如水:“紅潇,你對本王出手,本王可以不追究,但這裡有不會武功之人,你若是誤傷,本王絕不會輕饒你。”
“誰讓你說我的?”紅潇氣呼呼瞪他,顯然是真的動了怒。
雲妙音忍不住拉了拉晏季的袖子,這是幹嘛啊?
等會還需要人家幫忙呢,忽然之間這麼兇。
然而,晏季卻絲毫不為所動,而是繼續道:“本王不是嶽寒,不會什麼都由着你。”
紅潇卻是一愣:“你……你提他幹嘛?”
“本王不僅可以提他,還可以告訴他,你如今不在無影門,而是在京城。”
“别!”紅潇頓時一慌,憤怒的火焰一瞬間熄滅不說,還秒慫,“那個……不是要我做暗器嗎?做什麼暗器呢?”
晏季眉頭微挑:“跟本王走。”
說完,轉頭看向雲妙音,面色卻和緩了許多:“走吧,去驿館。”
“哦。”雲妙音點點頭,跟着他朝外走。
不過,心裡卻在想,這嶽寒是誰啊?
聽起來和紅潇好像很有故事的樣子,好想問一下啊。
可惜,現在并不是好時機。
“你是騎馬還是坐車?”晏季走到門前,側頭看向紅潇問道。
“肯定騎馬啊,季王殿下難道會和别人同乘一車?呵……”紅潇冷笑着翻上門外的一匹駿馬。
然後,她就看到晏季在雲妙音上了馬車之後,自己也鑽了進去。
紅潇:……MD,駕!
而此時的驿館内,渝舟将一副畫像遞到澤言的手中。
“王爺,這是我們埋在北辰國的人提供的,據說是雲姑娘母親在世時的樣子。”
澤言眸光微微一閃,立即接過并緩緩打開。
隻見那畫卷之上,一個長得與雲妙音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子,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年紀,身着一身白衣,看上去就像一朵盛開的白蓮花。
心中,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忽然升騰,那感覺,竟是比見到雲妙音時還要強烈上許多。
握着畫卷的手忍不住攥緊,直覺告訴他很多事。
其實自從姑姑失蹤後,父皇便收起了關于她的一切。
所以,他并沒有見過姑姑真正的樣子,可這與父皇那麼相似的眉眼……
“這是……這是公主殿下!”正想着,卻聽一旁渝舟忽然吃驚道。
澤言一愣:“你能認出來?”
渝舟比澤言年長幾歲,本也是大戶人家的庶子。
隻是機緣巧合被澤言相救,便放棄了仕途,一門心思做澤言的暗衛。
如今聞言,立即點頭道:“屬下幼時有次去皇宮,得以見過一次。雖然時隔已久,但公主十分和藹可親,看到屬下跌倒還扶了一把,所以,讓屬下一直記在心裡。”
澤言的手不禁有些顫抖:“那你确定,這真的是她?”
“确定。”渝舟點頭。
澤言的心不禁狠狠一揪,所以說,姑姑去世了麼?
他最想見的親人已經不在這個人世了麼?
渝舟也是臉色暗沉,不由出聲勸慰道:“王爺,生死有命,還請節哀順變,不過,公主雖然不在人世,卻給王爺留下了雲姑娘這個表妹,王爺也應該高興才是。”
澤言的眸子瞬間一亮。
沒錯,他還有姑姑的女兒!
真的沒想到,雲妙音竟然真的是他的表妹。
一瞬間,悲傷和狂喜交加,讓他恨不得立即見到雲妙音,與她相認!
正想着,便聽門外來報:“王爺,季王的馬車到達院外。”
季王,果然是他。
澤言眯了眯眼,立即大步走出屋子。
隻見院門前,晏季此時剛剛走下馬車,接着,回身朝着雲妙音的胳膊扶了一下。
雲妙音倒是無甚反應,甚至狀若未察,卻更讓人隻覺二人之間無比自然。
澤言的眸色不由一深。
而晏季站定後,亦是朝這邊瞧了過來。
四目相對,瞬間暗潮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