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共榮光 第434章 不是意外
像這樣的冰庫,是在百貨大樓的後方,整層樓遍布着十幾個冷藏室,這麼大的一片區域,隻要外面的人不進來看。
他們就不會發現這裡面的動靜,并且就算有值班的人,剛才也全都出去搬運卸下來的貨物去了。
冰庫關閉後,光線徹底黑暗了下來,而且人如果長時間待在這個裡面是會活活被凍死的,因為那裡面是冷藏室。
但是百貨大樓外,姜沉還在一邊過來,一邊跟路上撞上的黑衣人在糾纏,而這邊的黑衣男人已經快速的從後勤部門的倉庫,冷藏室地段,來到了百貨大樓的樓道裡。
他看到了除了追蹤他的兩個人,還有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镖數十人,跟前面的人打了起來。
而就在冷藏庫裡,那些堆放的生鮮保鮮箱大面積坍塌下來的那一瞬,那些人隻怕已經是兇多吉少了。
他則是趁着這個時間空隙裡,迅速上了百貨大樓的樓道,從這裡上去,是百貨大樓的頂層,還有天台地帶。
隻看到昏暗的樓道,那抹黑色的身影行動迅速,幾乎是很快的速度上樓,将身後追蹤他的人給抛開了很遠。
可是就在男人從樓梯上去,他壓低着帽檐,隻露出半截冷硬的下颌和他的一雙冷氣生出來的眼睛後,剛來到樓頂天台的他,就看到了不遠處五六米的天台坪子裡,有一抹清瘦的身影,已經等在那了。
隻在看到沈朝惜左手插在兜裡,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長發被風吹起,白皙的一張臉,好似冷到了骨子裡。
就這麼擡起頭,淡冷的眼神,朝他望了過來,這一瞥,男人眼神立即變得冰冷。
就在天色摧壓,氣氛陰冷的天台上面,那名從樓道裡上來的黑衣男人眼神極冷,他帽檐壓得極低,沈朝惜隻是在看到了他擡起頭露出他的漆黑那雙眼睛的一瞬,就看到他朝他出手了。
在他逼近她的那一刻,卻看到沈朝惜隻是輕微的擡起眼睛,臉上的神色沒有什麼變化,在男人襲向她的時候。
她甚至都還沒有動作,直到那陰森的天台晚風裡,天色逐漸暗沉了下來,傍晚的燈光在遠處亮了起來。
兩個人近距離的接觸,冷風将沈朝惜的黑發吹起來,她的眼睛卻是無比平淡鎮定的,并不害怕眼前這個急速朝她出手的男人。
可很明顯這名男人下手是帶了殺意的,在他眼裡,隻有死人不會擋他的路。
兩個人近身搏鬥,在僻靜危險的百貨大樓的樓頂,兩道身影瞬間逼近,交纏在了一起。
而如果兩個人手裡都不用利器的情況下,赤手空拳打架,最考驗的就是人的身手速度和反應能力。
而他看着眼前的這名年輕的女人,眼底帶有一絲的森冷不屑,好似并沒有把她放在眼裡,覺得自己馬上就能将她解決掉。
他穿的一身黑,帽檐壓低,也不妨礙他出手解決麻煩,就這樣冷着一張臉,他的手速也很快,在抓住了沈朝惜胳膊的一瞬,他就想要将沈朝惜的這條纖細白嫩的胳膊給擰斷。
……
而百貨大樓内,樓道裡湧上來的十幾名黑衣人也全都在跟姜沉動手,來來回回的,能看到姜沉手中拳頭有些發酸,就這一路上他都撞上他們來的三十幾個人了。
而且在冷藏室裡面,沈朝惜還解決了一部分人,現在這些人源源不斷的,到底來了多少,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現在他基本上能看出來,在他跟老大來這找這個黑衣男人的時候,另一方的人也在找他,并且還派了很多人出來。
氣氛死寂的天台上,兩道黑色的身影仿佛在接殺招,有人堆放在那的木質框架被打爛,男人卻步步緊逼,但是他沒有發現的是,在他眼裡一招就能解決掉的女生,卻已經在樓頂天台上跟他周旋了一陣。
沈朝惜實際上也沒有她看起來這麼弱不禁風,或許是因為她的身形偏瘦,臉色蒼白,看上去就像是個年紀輕輕沒什麼力氣的女生,更别說能在他的手裡活過三秒鐘了。
他是一名專業的殺手,他幾乎每一次出手都是直擊對方要害想要殺了對方的,可是他們剛才兩個人打鬥下來,他發現這個女生并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好對付,至少他低估了對方的身手和實力。
并且讓這個男人感到震驚的是,她的手勁極大,看似柔弱無骨,面無血色,唇色蒼白,但從她身體骨骼裡潛藏着的力氣是無限的,在他突然伸出手,想要以殺招襲擊她的時候。
沈朝惜竟然随手就将他的手臂抓在了手裡,她輕輕擡了下眼皮,男人的黑色帽檐壓得極低,可是從她現在這個近距離的角度,她看到了眼前這名黑衣男人一張殺氣橫生的臉。
“陪你玩夠了。
”
沈朝惜唇角輕勾,她的眼神倏然冷到了骨子裡,好似與傍晚逐漸黑暗下來的天色,融為了一體。
她穿着一身黑衣,更襯得她肌膚冷白,渾身的勁兒在一瞬間從她手裡湧出來。
在沈朝惜化防守為攻擊的時候,就在那麼一瞬間,男人對視上了她的眼神,他瞳眸微顫,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
因為他看到的這雙眼睛,在一瞬間充滿了血腥殺戮的氣息,跟剛才那名面容清純冷淡的少女,哪還沾得上半點關系?
就在這時,她眼睛裡的一抹冷血殺意,在瞬間溢出,男人幾乎是瞬間想要甩來她的手,可是下一秒,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看到眼前一陣勁風襲來。
他眼色一變,在他完全都沒有看清沈朝惜的身手跟動作的時候,他隻覺得他的胸前猛地傳來一陣劇痛!
沈朝惜直接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口,他整個人倏然倒退了出去,“嘭”的一聲。
然後在一陣劇烈疼痛中,他身體猛地撞上了身後的牆面,嘴角噴出了一口鮮血,血霧滴落在地上。
同時還伴随有有脫落的牆灰掉落下來,而他捂着胸口,擡眼,似有些難以置信地看了沈朝惜一眼。
他怎麼都想不到,今天遇上來找他麻煩的這個女人,居然能有這麼快的身手,跟她幾次交手下來,他幾乎是不占便宜。
在剛才那一下,她卻突然出手,身手快到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讓他連防守的機會都沒有。
可以說現在,他看沈朝惜的眼神裡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她到底是什麼人?
!
天台上,天色昏暗,就看到穿着一身黑衣的她在傍晚的昏暗光影中,沈朝惜冷漠的身影緩緩地走過來,靠近他。
“你想做什麼?
”
他捂着劇痛的胸口,用他那雙漆黑的眼睛,盯着沈朝惜逼近的一張冷淡的面容,她還挑了下眉:“嗯?
”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勾了下唇,就在男人看着她,似乎想要知道答案的情況下,才緩緩對他說。
“十幾年前,能殺了顧氏集團董事長,顧啟明,造成他意外墜亡的假象,你的實力不簡單啊。
”
沈朝惜細白手指壓住了耳旁被風撩起的黑發,極其純欲的一張臉,在黑暗的陰影中,落下。
“隻是這人,做殺手,也得有點節操不是?
”
伴随着她的聲音,似乎還能看到她在男人的面前蹲了下來,就這麼瞥了他一眼,随即,她冷聲笑着。
“顧家跟你無仇無怨,為了錢,你就殺人全家,不合适吧?
”
她神色冷淡,面無表情的逼近男人身前的時候,他才看到了她的這張臉,看似清純無害,實際上眼睛裡的那股威壓和威懾氣息,直襲人的内心。
而她這樣的眼神,絕對不是她這個年級的尋常女孩能有的,加上她說的這些話,男人頓時被威懾住了。
“你怎麼會?
”知道十幾年前的事。
他臉色有些發冷的看着她,艱難的開口,似乎像他這樣遊走在黑暗地帶裡的人。
被實力碾壓後,也失去了反抗的心思。
并且他看這個女生不過才二十歲左右的年齡,十幾年前發生的事,她怎麼會這麼清楚?
“當年知道這件事的人,都被滅口,你卻還活着。
”
“不二原因就是,你是殺手。
”
沈朝惜卻淡定緩慢地張開唇瓣,有一絲玩味和冷意的眼神落下來,她近乎理智的陳述這件事道。
“還是Y國排行榜上,最厲害的那一個,所以,他們花大價錢找到了你。
”
“讓你殺死顧啟明。
”
“并且在事成後,也是因為你是殺手,所以他們也相信你不會把秘密說出去。
”
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殺手接了生意,殺了人以後,還傻到能有一天把自己殺人的事情捅出去。
聽到她把十幾年前的顧家的事情說出來的時候,這名男人的眼神變了,他沒想到,她不僅知道這件事。
還知道的這麼清楚,就好似她親眼所見一樣,根本都不需要聽他說什麼。
沈朝惜還用一種笃定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陳述事實:“當年顧家的事,顧氏集團的董事長在一夜之間墜樓身亡,這個當年連警方都看不出來絲毫破綻,找不到絲毫線索能夠證明顧氏集團董事長是被人謀殺的事情,就是你做的。
”
那一瞬,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想到了盛聽,想到了這場陰謀裡直接受害人就是她身邊的人,想到了顧家一夜之間被滅口,被殺害,都有眼前這個男人的參與,沈朝惜眼睛裡露出的神色,她是動了殺心的。
可她不能直接殺了他,找到他,就是找到能夠證明當年那件事情是有人花錢雇了他,去殺害顧家的人,才能找到這場陰謀背後的兇手。
盛鳴初,方全勝,全都參與了那場陰謀,可是那背後,當真隻有盛家跟方家參與了嗎?
沈朝惜來找他,就是想知道當年顧家出事,顧氏集團董事長墜樓身亡,背後指使他做這件事的人究竟是誰。
而就算他不說實話,沈朝惜也能從他身上找到線索,證明顧家當年發生的事情,不是意外。
顧啟明墜樓身亡,絕非意外所造成的。
天台上的事情結束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百貨大樓燈光通明,天台上面漆黑一片。
第一軍區的人穿着黑色便衣,有四五輛車停在百貨大樓的樓下,在到了晚上的時候,這一片都是明亮的。
可軍方的車,卻隐藏在黑暗中,停靠在僻靜的路邊上,關上車門的那一瞬,姜沉看向車内的人。
“首長,現在我們抓到了人,就可以問出來當年顧家出事的時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
”
“我看未必,顧啟明絕非意外墜樓身亡是事實,而殺害顧啟明的人,就是這個人。
”
“但這也并不能說明什麼,因為殺手是拿錢辦事,就算背後的人想要利用他要了顧啟明的性命,也不會直接出面找到他。
”
沈朝惜隻是想通過找到這個人,讓背後的人産生忌憚的心思,從而露出狐狸尾巴。
她還淡然的說,“頂多,就是讓這背後的人,知道顧家的事情瞞不住,再也不能高枕無憂而已。
”
沈朝惜揉了揉發酸的胳膊,她将身上的黑色外套脫下來,随即換上了陸雲洲給她帶着的那件厚大衣。
京城,到了晚上以後,氣溫是最低的,那冷風從四面八方湧來,卻被車門隔絕在外面。
而後,沈朝惜不知道對姜沉說了什麼,就看到姜沉臉色立刻變得嚴肅了起來。
“首長,您的意思是說?
”
他們要找的人,還一直藏在背後,林南算一個。
她是在給東洲枉死的人報仇。
但是Y國軍方的高層,還沒有找出來。
并且她相信,在十幾年前顧家出事的時候,就憑盛鳴初和方家,還做不到殺了顧家全部的人,吞并了顧氏集團以後,還能不被警方的人查出來。
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盛鳴初在害死了顧家的人以後,有人給盛鳴初遮風擋雨,壓下了顧家的事情。
“所以?
首長您之前讓我去刑警大隊找的十幾年前京市警方留檔的資料,那些資料裡面都是些模糊的記錄,其實就是當年有人将顧家的事情給壓下來,根本沒人查過顧家的事?
”
“嗯。
”沈朝惜淡定的表情,好似早就猜到了盛鳴初的事,會跟京城的渾水,摻雜的極深。
姜沉在聽完這些事情以後,頓時心情變得複雜了起來,他難以置信地看着沈朝惜。
姜沉簡直都不敢想,這背後的人得有多大的權利?
在十幾年前,才有可能把盛鳴初做的事情全都給壓下來,給掩蓋了過去。
至今沒有人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