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蔚出事的消息恍無聲息的傳到了姜錦心的耳中。
江蔚死了!
先是在宮裡撞了太子妃,太子妃當時就昏了過去,江蔚又驚又懼,待得太子妃醒來,她回府的時候整個人都在哆嗦,而後就直接病了,晚上的時候自缢了,丫環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死的都僵了。
誰也沒想到,江蔚膽子這麼小,太子妃傷得很重,好不容易醒過來,卻是連起身都困難,明國公府揚言一定要讓江蔚頂罪,事情還沒真的了,江蔚就吓得自缢了。
“真的死了?
”姜錦心問過來送禮的福貴。
“真的死了。
”福貴笑眯眯的道,“因為太子妃的事情,恒王和珍妃也惱了江蔚,這位看着膽子大,也不過是欺負一些家世不如她的世家千金,真擔上事了,自己又驚又怕,就自缢了。
”
“舞蝶公主呢?
”姜錦心想了想問道。
這話跳躍度極大,福貴卻是聽懂了,笑道:“因為是珍妃娘家姑娘惹的事情,珍妃娘娘帶着恒王,這幾日一直去探望太子妃,舞蝶公主和太子妃雖然沒見過幾面,卻很投緣,聽說太子妃病了,也是時常進宮,然後就出了點小事。
”
福貴今天過來就是傳遞這個消息的。
“舞蝶公主侍候太子妃娘娘用藥的時候,沾了藥漬,宮人引下去更換衣裳的時候,恒王誤闖了進來。
”
“所以,恒王要娶舞蝶公主?
”姜錦心明白了。
“恒王要娶舞蝶公主。
”福貴給了肯定。
“不都說恒王鐘情江姑娘嗎?
”
“說是這麼說的,外面傳得沸沸揚揚,不過這一次江姑娘出事,恒王起初就沒派人去問過,珍妃還斥責了江姑娘,據說江姑娘自缢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因為珍妃娘娘的斥責。
”福貴笑眯眯的道。
太子妃出事,江蔚是主責,珍妃和恒王不得是表面功夫,必然也得有态度。
隻是他們沒想到的是,對方下手這麼快,江蔚直接就死了。
而後便是舞蝶公主的事情。
“恒王會甘心?
”姜錦心若有所思。
“自然是不甘心的,殿下的意思,姑娘要小心一些,這份不甘心會到什麼程度,和楚王府雖然沒關系,但也說不準有些人在裡面混水摸魚。
”富貴道。
這話已經别有深意了,不隻是恒王不甘心,還有人會在裡面攪混水。
上一世,出事的是霓蘭郡主,少了桂太妃的護着,瑾王又是最容易算計的一個,那件事情的結果,霓蘭郡主死了,景陽長公主應該是發現了些什麼,才沖進宮,但最後的結果不過是送了性命。
能讓景陽長公主跟着出事,最可能的就是那一位。
這一世桂太妃還在,而且還頗有權利,隐隐和皇後分庭抗争,于是這事就落到了江蔚身上。
死的就是江蔚!
“撞上太子妃真的是意外?
”姜錦心問道。
“起初是意外,之後就不是意外了,瑾王聽了我們王爺的話,帶了一盒子精緻的宮花給霓蘭郡主,路上還遇到了舞蝶公主。
”
福貴道,這話裡的意思頗多。
姜錦心聽了後,在富貴離開之後,沉默了許久。
擡眼看向深宮方向,太子妃這個人她一時也看不透,聽說太子妃一直守在太子的宮殿前,隻為了見太子一面,其情可憫!
上一世的太子妃,在太子過世也是一病不起,她後來是見過這位太子妃的,很是削瘦,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看着沒什麼氣色。
看後隻覺得太子妃也極可憐,對太子情深一片,是個可憐人。
現在卻覺得未必,這件事情如果沒有太子妃的配合,事情不可能做得滴水不漏,隻能說太子妃不愧是明國公府上的女兒,不愧是皇後娘娘的親侄女,所做的事情都是在助他們一臂之力。
不管太子妃是不是真的虛弱,她的所行所事,所有的得益還是在于皇後和明國公府。
至于太子,這件事情和太子沒有半點關系……。
姜錦心沒想到裴煙雙居然上門給她添妝。
看着丫環引着裴煙煙過來,姜錦心側心一禮,裴煙雙緊走兩步,上前扶了姜錦心一把:“姜二姑娘客氣了,我來得魯莽,還請姜二姑娘恕罪。
”
“郡主請坐。
”姜錦心微微一笑。
裴煙雙坐下,“姜二姑娘,我是過來給你添妝的。
”
身後的丫環送上一個托盤,裡面一個飾盒,打開後放着一副翡翠的首飾。
“郡主客氣了。
”姜錦心淡淡的道。
“姜二姑娘,我知道我們之間有誤會,不管姜二姑娘怎麼誤會,我還是想讓二妹妹進祖地的。
”
裴煙雙苦笑道,神色黯然,“我隻希望以後有人祭拜二妹妹,二妹妹錯了,也是我的錯,都是我對她過于的縱容。
”
任何時候裴煙雙都是這麼說的,這很讓人好感。
“郡主,都過去了。
”
姜錦心道。
“是的,都過去了,這事我自己想法子,也不敢再難為姜二姑娘。
”裴煙雙道,臉上的笑容更是真誠了許多,“我希望和姜二姑娘盡釋前嫌,還請姜二姑娘原諒我之前的魯莽之罪。
”
裴煙雙說着站起來,對着姜錦心深深一禮。
這一次沒再提裴依人的事情,隻說了一些裴珏煦小時候的事情,聽起來也是善意滿滿。
走的時候,也沒有多提要求,隻說大婚當日,她會到楚王府來陪一陪姜錦心,她是皇家的郡主,自是會在楚王府。
說完便知趣地離開,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的意思。
看着她離開,楊柳忍不住道:“姑娘,真的是來給姑娘添妝的?
”
“或者吧!
”姜錦心道,“把飾盒裡和所有物件一起送到李夫人處,讓李夫人幫着看一看。
”
裴煙雙的東西她可不敢随意的收。
“姑娘,包括這個托盤?
”楊柳随口道。
托盤很精緻,底盤上有修長的青竹,看着就很不一般,可以放置在屋内,收一些沒做完的針線荷包之類的,很用得着,姜錦心屋内就這種托盤,隻是都沒這個精緻。
“一起送過去。
”姜錦心的目光落在面前這個精緻的托盤上,笑意不及眼底。
這一天注定了來不少的人,姜錦心沒想到的這一次過來的,會是那一對姐妹,年紀頗大的姐妹。
看着這一對姐妹,姜錦心取出了她們之前送的禮物。
沒有太多的開場白,隻有一句話:“您是桂王妃嗎?
”
上面的标記,早就透露了一些消息,串起來後,很容易就能猜想到她們的身份,姜錦心以為還要找機會試探,沒想到她們主動上門,代表的就是她們願意說一說此事。
而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桂王府的那枚人參,據說是五百年的人參。
“姜二姑娘,桂王妃已經死了。
”老婦人微微一笑,神色坦然,再臨故地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安,“曾經的桂王妃,就要和離,算不得還是桂王妃了,被關在最邊遠的角落裡,桂王謀逆,還是我告的秘,我最後也是被無罪暗中釋放的,我現在隻是平民,一個平民。
”
簡單的幾句話,道盡了曾經血雨腥風。
卻也表明她不是逃過去的人犯。
姜錦心已經有猜測,并沒有太多的意外,微微一笑後,把自己得到的地圖都取了出來,送到老婦人面前,這裡最清楚的也隻有這位曾經的桂王妃……
“果然是明國公府的女兒。
”太子低咳嗽了一聲,笑容雖然倦怠卻多了幾分精神,“任何時候考慮的都是明國公府的利益,皇後的利益,孤差點也忘記了她就是明國公國府的女兒,皇後的親侄女。
”
如果不是因為覺得太子妃是個好的,他也不會那麼久才發現,真正對自己下手的會是她。
“大哥的意思要如何?
”
“不用管她,她或者有些情份,但也隻是盡此而已,為了皇後和明國公府,她可以壓上一切,必竟是明國公府的女兒。
”太子道。
“不用管她?
”
“不用管她,是生也罷,死也罷,都是她們自找的。
”太子冷酷的道,沉重的身體,因為用上了合适的藥,現在已經好了許多,再不是之前時日無多的樣子。
桂王府的人參居然一直在的,而且還一直藏在桂王府,居然還讓姜二姑娘真的找到了。
“一切憑大哥吩咐。
”裴珏煦想了想道,“平安王最近不安甯了。
”
“坐不住了,這麼多年一直坐的很穩,仿佛皇子的争鬥跟他們沒關系似的,現在是坐不住了、”太子冷笑一聲,“明國公府的兵權,分了淮安郡王世子一部分,明國公府也會坐不住,孤不死,他們急了。
”
太子看向宮外,京城守衛的兵權落在明國公手上,這是拱衛京城皇家的力量。
裴珏煦笑了:“淮安郡王世子在江南立了大功,父皇恩旨讓他分了一部分兵力,這事明國公世子也知道,這麼大的功,隻是分了兵力,也是淮安郡王世子的能力。
”
淮安郡王的事情,是早早就安排下的,不過這當中出了姜錦心救自己的事情,他就順着方向,又給淮安郡王世子加了一把火。
如今這功勞大的已經可以分明國公府的權了,明正言順的分權,如今時機正好。
“大哥,我會盯着平安王府,另外一步棋也可以動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