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7章 畫妖
在裴楚彥無法察覺之時,陸星晚自也以掌心的靈力再次注入這畫卷之中。
可如先前一樣,她的靈力未曾在這畫卷上激起絲毫的波瀾。
若不是如今這畫上的場景實在是詭異,倒也并無異常之處。
陸星晚伸出手來,輕輕地按住了裴楚彥橫在自己面前的手臂。
裴楚彥微微一滞,一臉狐疑的看向晚晚。
他忽然想到了陸星晚的身份。
也意識到了她要做什麼。
他後退半步,再次瞧了瞧那畫中的場景。
雖是有幾分擔憂,卻仍是帶着幾分試探的開口:“公主,不若我回避片刻?”
“或許公主于師門學到的東西......”
裴楚彥自然是明白陸星晚的意圖,卻也在主動為她找補着。
陸星晚倒沒料到裴楚彥會如此自覺。
她睫毛輕顫,随即便點了點頭:“勞煩你了。”
既然裴楚彥的話已說的十分明了,自己倒也不必過多解釋。
橫豎他也不知自己所謂的外出求學,是學的什麼。
不如将錯就錯。
裴楚彥未再多做停留,他以旋身掠向門邊。
隻是在跨出門檻之時,他仍舊有幾分擔憂的回頭看向陸星晚的方向。
“殿下若是無法應對,務必知會臣一聲。”
陸星晚自是點頭應了。
随着門扉合攏,陸星晚隻快速結印,在這房間的周圍形成一道結界。
她自也不知這房間内會發生什麼。
若有異常,怕是會傷及裴楚彥。
發現四周皆寂靜無聲,陸星晚便再次雙手結印。
随着她面前的金色靈力光線纏繞在這寒江獨釣圖的四周,那畫中的墨色江水竟突然翻湧了起來。
隻是下一刻,卻發現自那畫中,直直的竄出一條墨色的畫筆,沖着她的方向而來。
陸星晚忙起身躲避,可下一刻,整個人卻被吸入了那畫中。
她似是落在了這江面上,隻覺得刺骨的寒意瞬間将自己籠罩。
當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她才發現,自己竟已置身于那江邊。
面前漂浮着的,便是她那畫作之中,歪曲不平的小舟。
她向前一步,卻發現那江面上漂浮着十一個半透明的孩童。
十一個。
正是在這講堂之中,突兀的變的癡傻的學子。
怕是他們的魂魄。
倒難怪他們會變得癡傻。
原來他們的魂魄,已被這畫取走。
如今倒像是被無形的鎖鍊拖拽着,隻等着沉入那墨色的江底。
陸星晚後退一步,同這江水拉開距離。
可下一刻,卻有一陣陰森的聲音在自己耳畔響起。
“小丫頭,竟敢壞本座好事。”
陸星晚擡頭,卻見是自己那畫中,獨立于小舟之上的垂釣之人。
他自那褴褛的蓑衣下,竟突然伸出無數觸手,直奔着陸星晚的方向而來。
陸星晚連連後退,同時甩出自己的捆仙繩。
而在她的捆仙繩與那些觸手相碰的那一瞬間,所有的觸手瞬間化作縷縷青煙。
消失的無影無蹤。
再轉頭看去,卻見那畫妖并未受任何影響。
這捆仙繩竟無法奈何他。
原是自己這幅随手塗鴉之作之中,不知何時封印了畫妖。
而這畫妖不知何時掙脫了束縛。
便已開始吸食這講堂之中學生的精氣神。
随着他那黑色的觸手再次甩動,陸星晚隻覺得這江上的水如雨水般,落在自己身上。
她忙以靈力護體,同時取出腰間軟劍,直沖着這畫妖的方向而去。
自己連邪修都能對付的了,小小一個畫妖,倒是不在話下。
這畫妖卻并沒有驚慌。
他隻是連連後退。
而這半空之中,霎時間,便是他那股陰森的笑聲。
随着一股黑霧彌漫而過,陸星晚隻覺得自己面前浮現出了無數的幻象。
有幼時自己在禦書房之中塗鴉的景象。
也有娘親教自己練槍的景象。
更有自己在禦花園中戲水的畫面。
一幕幕,倒更像是在帶着自己回憶過往。
而那過往,自然是自己在大楚國皇宮之中的回憶。
即便知曉這是障眼法,陸星晚心中仍舊有幾分波動。
察覺到陸星晚失神的畫妖便繼續向她的方向攻擊而來。
陸星晚反應極快,很快便強行運轉靈力,沖破幻境。
随着她沖破的那一瞬間,這畫妖的本體也出現在她的面前。
沒想到,這畫妖的真身,竟是一隻通體墨黑的巨鴉。
倒難怪會選擇自己這幅畫。
如今他在自己面前張開的這羽翼,甚至泛着青黑的油光。
那船中滴落的墨汁,竟如自己所畫的寒江是一模一樣的。
似是被陸星晚激怒,此時他發出嘶啞的吼聲。
更是煽動着自己那兩丈之長的羽翼,試圖在這江面上卷起滔滔墨浪。
不知何時,陸星晚的軟劍又出現在手中。
她絲毫不懼,便将自己的靈力傾注于劍身。
随着那劍身周邊的藍色靈力湧動,她便腳踩着符文,直沖那巨鴉的方向而去。
那巨鴉也毫不畏懼,對着陸星晚的方向俯沖而下。
更是以利爪撕破了她的衣衫。
陸星晚的手臂上霎時便有鮮血滴落下來。
可在陸星晚的血滴在那江面的同一瞬間,她便以手中的劍為筆,更是以自己的血為墨,在這巨鴉面前畫出封印畫妖的符咒。
倒是解決的十分輕易。
随着這巨鴉發出凄厲的慘叫聲,陸星晚手中的捆仙繩便已将他牢牢的捆住。
随即,她便飛速結印,再次将這畫妖封印住。
與此同時,這畫妖凄厲的叫聲也傳出了房間外。
裴楚彥猛地撞開房門,與此同時,結界消散。
裴楚彥瞧見的,便是陸星晚站在那畫前,手腕上,好似有鮮血不斷的滴落下來。
她背對着自己,仍舊望向面前的寒江獨釣圖。
那寒江獨釣圖與先前,沒有任何區别。
“晚晚,你怎麼樣?”
裴楚彥一臉關切地沖上前,瞧着她受傷的手臂,又瞧了瞧那幅畫。
陸星晚便對着那畫的方向伸手。
轉瞬間,那幅寒江獨釣圖便已經飛入她的手中。
她輕輕地将這畫卷扔起:“解決了。”
雖是手上仍有傷,但她嘴角的笑意卻是并不作假。
“你的手......”
陸星晚卻隻是擺手:“打鬥間,有些小傷再正常不過。”
“如今容澤的魂魄應已歸位,你該去瞧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