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馨看着旭東手裡拿着的兩大袋子駝絨褲,不禁想笑。
“你買這麼多駝絨褲幹什麼?
”她問道。
旭東也笑了,無非是為了照顧點措的生意。
“臨市的冬天濕冷,帶回去送人也不錯。
”他看了眼陳雨馨,“你要不要也拿回去兩條?
”
陳雨馨搖搖頭,“我還年輕,目前還穿不到這個,幾十年後倒是有可能。
”
旭東笑笑,随口說道:“那我給你留一條,等到幾十年後再穿。
”
旭東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
無意間的一句話,到底是玩笑還是真心,不停的在彼此心裡盤旋。
兩個人又去買了幾斤風幹牦牛肉,便回了軍區。
他們于第二天上午啟程,經過三日的勞頓,終于回到了臨市。
一起執行任務的日子結束了,而對于他們彼此間的情感,不知是結束還是新生。
醫院這邊,經過一夜漫長的等待,沈父終于蘇醒了過來。
看到趴在床前的妻子和女兒,老人不禁潸然淚下,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除了慶幸自己福大命大,更多的是感動。
女兒沒到之前,老伴不停地在耳邊叨叨,叨叨幾十年來的辛酸苦辣,叨叨她終究沒有選錯人。
女兒到了,女兒又握着自己的手繼續叨叨,叨叨了一大堆的心裡話,連小時候不寫作業挨打的事都翻了出來,可他就是覺得很幸福。
蕭逸第一個發現嶽父醒來,他走到床邊對上嶽父的目光。
“嶽父,我是蕭逸。
”蕭逸輕聲說。
沈父點了點頭,伸手輕輕碰了碰女兒的頭發。
佳琪醒了,看了看父親的手,又看向父親的臉。
“爸!
你終于醒了。
”佳琪喜極而泣。
沈母也醒了,忙站起身湊到丈夫的另一側。
蕭逸去找了主治醫生,很快病房裡來了好幾位醫護人員,接下來便是各種檢查。
主治醫生很欣慰,手術非常成功,接下來隻要住院療養,便可以逐漸康複。
病房裡再次隻剩下家裡人。
沈父看向佳琪,“你怎麼來?
婚禮怎麼辦?
”
“您都在醫院搶救了,我還哪裡有心思考慮婚禮的事?
”佳琪又哭又笑,“您還真以為我沒長心呢?
”
沈父的臉上也有了笑意,輕聲說道:“我女兒一向心大。
”
沈母擦了擦眼角的淚,“老沈,你看看阿逸,咱們的女婿,真是一表人才,我看到的第一眼還以為是哪裡來的電影明星。
”
沈父點了點頭,“好,好。
”
蕭逸盡管第一次和嶽父嶽母見面,但心裡卻是暖的,彼此間的接納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是佳琪的父母,也因為他們的眼神很暖,他們的言語很暖。
“嶽父,等您養好身體,就和嶽母去臨市生活吧,在我們身邊也方便照顧。
”蕭逸說道。
沈父微微點頭,去不去是後話,有女婿這句話,心裡總是熱的。
“你們的婚禮是不是在明天舉行?
”沈父看向佳琪。
佳琪點點頭,“我們本來是和可畫他們一起辦婚禮。
可畫如今是阿逸的嫂子,也是我的嫂子了。
”
沈父微微點頭,“婚禮都準備好了,怎麼能說取消就取消呢?
”
佳琪抿了抿唇,“我們後續再辦也是一樣的。
”
“那怎麼行,婚禮改時間,一輩子都不順當。
”沈父說完看向沈母,“婚禮不能取消,你陪孩子們去臨市完成婚禮。
”
佳琪一怔,“爸,你在說什麼呀?
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在這裡住院,我們去辦婚禮呢?
!
”
沈父再次看向沈母,“佳琪年輕,不懂這些,你和她說清楚。
”
沈母歎了口氣,“佳琪,你爸爸說得對,婚禮是大事,不能說取消就取消。
你也不要以為我們是封建迷信,這是老祖宗幾千年來傳下來的規矩。
”
沈母擡頭看向蕭逸,“阿逸,你們訂機票吧,今天趕回去還來得及。
”
“媽!
爸爸不在場,我怎麼辦婚禮?
”佳琪一邊說一邊流淚。
“媽媽會陪着你,看着你出嫁,到時用手機跟你爸爸視頻。
”沈母說着順着便紅了眼眶。
“佳琪,聽話,阿逸也有親人和朋友,這麼大的事,你也要為對方考慮。
”沈母說道。
佳琪擡頭看向蕭逸,“阿逸……”
蕭逸撫了撫她的後背,“我沒關系,由你來決定。
”
“佳琪,聽爸爸的話,明天是難得的好日子,快回去安心辦婚禮,等婚禮結束,你再過來陪爸爸也是一樣的。
”
“可是……”
“不要可是了,聽爸爸的話。
否則爸爸住院也住不安心。
”
佳琪知道父母的心意,擦了擦眼角的淚,看向父親,“我們晚上再回去也來得及,讓我再好好陪陪你。
”
沈父點點頭,盡管有遺憾,但更多的還是欣喜,他知道女兒有了一個好歸宿,這比什麼都強。
蕭逸請了兩個護工照顧嶽父,但還是有些不放心,思慮良久,最終決定把小亮留下。
小亮心中不免遺憾,無法參加陸總和逸哥的婚禮,但逸哥把嶽父的安危交給了自己,總歸是信任。
佳琪兩天内往返于兩個城市,盡管身體疲憊,心裡卻輕松了很多。
她終于明白了那句父母在不遠遊的道理。
阿逸說得對,得盡快把他們接到臨市生活。
這種千裡之外既牽挂又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不該再發生。
可畫得知佳琪當晚會趕回陸家,一直沒睡,等到淩晨一點才看到佳琪的影子,除了給她大大的擁抱,還有提前準備好的安胎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