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宇盡管機關算盡,但從他一坐進貨車開始,就被埋伏在廠區裡的特别行動小組跟蹤了。
包括他和約翰遜的對話,也被監聽了。
于航作為特别行動小組的負責人,當聽到陸之宇說把毒藥注射到了旭東體内,心中不免焦急,立刻協調軍區醫院的專家準備為旭東救治。
陸之宇繼續對約翰遜說道:“我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必須立刻出國。
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如果無法直接送我回米國,就先送我去其他同盟國家,務必要得到他們的保護,澳洲或者歐洲都可以。
”
約翰遜沉默了一下,“你知道這是很難的,以現在這樣的局面,幾乎不可能。
你殺了旭東,他是大陸軍人,他們不會放過你,飛機和海路肯定都行不通了,除非你穿過邊境線去越國,這是最容易的方式。
”
“我不去越國,他們根本護不住我,隻要大陸一施壓,他們立刻會把我交出去。
我要回米國,别忘了,我也是米國人!
”陸之宇有些氣憤,“我和你一樣,都是在為米國中央情報局工作,你們有義務救我出去,否則别怪我魚死網破。
”
約翰遜從來就不是一個好脾氣,“你居然敢威脅我!
你是不是忘了中情局是什麼地方?
就算你被他們抓住又能怎麼樣?
中情局最不缺的就是間諜。
”
陸之宇哈哈大笑,“實話告訴你,你的那些棋子我也并不是一無所知。
比起徐玮彤那個蠢貨,确實還有幾個聰明人,如果他們看到我如今的下場,你說他們還會聽你的話嗎?
”
約翰遜氣得咬牙切齒,但自己的那些手下也的确如他放出去的風筝,稍不小心就有可能斷了那條控制他們的線。
他收斂了語氣,“你這次根本就沒完成任務,還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談條件!
”
陸之宇反駁道:“别以為我不知道,暗殺一個大陸軍人同樣會得到局裡的嘉獎,至于陸之戰,你可以派其他人來試試,或者你親自出面,看看你們殺不殺得了他。
”
“隻不過是一個商人而已,你居然以為我會親自出面?
”
“随便你,但我相信,如果連我都殺不了他,其他人就更别想了。
”陸之宇十分笃定地說。
畢竟自己之前離他那麼近的距離都無法得手。
約翰遜很不屑,“你這不過是無能之人的借口而已。
”
陸之宇咬了咬牙,懶得再糾纏下去,“我現在隻想知道,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大陸?
除了越國,還可以去哪個國家?
”
“你沒得選,隻能是越國,他們是我們最靠近大陸的同盟國。
如果你願意,我明天讓人開車去接你。
”
陸之宇挂斷電話,在水泥地面上來回踱着步子,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聽從約翰遜的指揮,随時可能成為棄子。
那麼等待自己的隻能是死路一條。
但他也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壓在約翰遜身上,他必須得找一個幫手。
在米國受訓時,他認識的一個人在海城,他決定铤而走險,和對方聯系一下。
值得慶幸的是,陸之宇針管裡藥物并沒有注射進旭東的體内,但針頭還是劃破了他手臂上的皮膚。
待陸之戰發現的時候,旭東手臂上的劃痕處已經發黑腫脹。
旭東被緊急送往軍區醫院搶救,經過專家們的不懈努力,最終撿回了一條命。
陸之宇針管裡的超強毒藥,隻要注射進任何人的身體裡一兩毫升,對方都會必死無疑。
旭東僅僅是劃傷手臂,沾染毒藥,都差點失去了生命。
陸之戰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裡,已是第二天的淩晨,他的心裡是從未有過的沉重。
可畫靠坐在床頭上睡着了,看得出她睡得并不安穩,一直皺着眉頭。
陸之戰給她蓋了蓋被子,轉身坐到落地窗前的椅子上,一直看着遠方那處昏黃的燈光。
他從未如此自責過,是自己的自負害了旭東。
旭東就倒在他的面前,而且是為了救他。
如果沒有旭東,自己此時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旭東,旭東…他的腦子裡都是旭東昏迷不醒的樣子。
可畫醒了,她走到陸之戰的身邊,彎下腰,仔細打量着他的表情,“阿戰,你是剛剛才回來嗎?
”
陸之戰看着可畫,點了點頭。
公司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剛子早就得到了消息,盡管現場的說法是機器人調試失敗,出了操作故障,但他們都知道,事實并沒有那麼簡單。
可畫自從知道這件事就很着急,打了阿戰的電話,他沒接,她便一直等着他的回複。
可畫拉起陸之戰的手,“阿戰,出了什麼事,能和我說說嗎?
”
陸之戰閉着眼睛不說話,可畫輕輕抱住他的肩膀,把他的頭貼在自己身前。
“你這樣,我會很擔心。
”她輕聲說。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聽到陸之戰的聲音。
“我今天差點害死了旭東。
”他說完便沉默了。
“他現在脫離危險了嗎?
”她輕聲問。
陸之戰點了點頭,“是我做了錯誤的決定,不該帶着他以身涉險。
”
可畫看得出他此時的疲憊和沮喪,“是陸之宇做的?
”
“他提前準備了裝着毒藥的注射器,又用機器人制造了一場停電事故,想趁亂殺死我。
”
可畫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陸之宇這麼陰狠毒辣,和他平日裡裝出來的斯文簡直判若兩人。
她更加抱緊陸之戰,她實在不敢想象,如果失去阿戰,自己要怎麼活下去。
“旭東是為了救我,自己被注射器劃傷了,針頭上的藥液差點要了他的命。
”
可畫憤恨地說:“陸之宇真是一頭白眼狼,竟然這麼狠毒,不管怎麼樣,他也姓陸,被爺爺和你庇護這麼多年,怎麼下得去這樣的毒手?
!
”
“大家族裡的勾心鬥角兄弟阋牆都不在少數,煮豆燃萁罷了,更何況他已經被敵人洗腦,哪還會有半點家族情誼。
隻是……我過于自負了,否則旭東不會中毒。
”
陸之戰滿心懊悔。
可畫拉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阿戰,如果當時是旭東有危險,我相信你也一樣會奮不顧身地去救她,對嗎?
”
陸之戰點了點頭,“但我終究是對不起他,他已經為了我和表哥,拼了兩次命。
我們這輩子都欠他的,還不清了。
”
可畫看着他的難過,無比心疼,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落寞的阿戰。
“中毒會有後遺症嗎?
”可畫問道。
“目前還不清楚,醫生說需要等他徹底清醒後再做判斷。
”
可畫湊近他的臉,看着他的眼睛,“阿戰,我想我們此時最該做的是救治旭東,讓他能恢複到最佳狀态。
況且現在陸之宇跑了,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我們都得打起精神來。
”
陸之戰看着可畫臉上堅定的表情,輕輕把她抱到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