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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你有病

農門福妻醫傾天下 酒心湯圓 10596 2025-02-13 10:45

  望水村的村民們一聽,新縣令要抓青蘆村的人,頓時又驚又喜!

  他們紛紛笑出聲來。

  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青蘆村民們看着,拿鐵鎖鍊,朝他們走來的官差,心中大駭!

  “大人,鬥毆不單單是我們青蘆村呀,為什麼不抓望水村的人,何況他們還綁架……”

  “拒捕之人每人重打五十大闆!”新縣令淡淡開口,打斷衆人的話。

  此刻,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新縣令在故意針對青蘆村人!

  為什麼民不與官鬥?

  是因為無論如何,民都鬥不過官。

  青蘆村民們,心中苦澀。

  謝老爹愧疚地看着衆人,聲音沙啞:“是我們謝家,對不住大家。”

  “說什麼呢!”白村長虎着臉:“望水村和青蘆村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季婈歎息一聲。

  她心底清楚,新縣令主要針對的人——是她!

  藍衣說新縣令上任,皆因酸棗成寶樹,緻使賴縣令那一系,喜劇的立功。

  深究的話,這功還是她給出方子之後。

  為了掩蓋這個事實,新縣令肯定要拿她開刀!

  青蘆村民們,确實被她牽連了……

  她不能讓大家被連累。

  季婈想了想,深吸一口氣,往前幾步,走到衆人面前,淡淡看向新縣令。

  她蒼白的唇輕啟,吐出三個字:“你有病。”

  望水村的人,都看瘋子一樣看着季婈。

  現在不應該是求情的時候嗎?

  這人瘋了不成?

  竟敢當面罵縣令?!

  新縣令也沒想到,季婈會如此大膽!

  他眼神陰鸷。

  “呵呵……”

  新縣令低低笑着,聲音陰柔森冷可怖。

  聽到他笑聲的人,皆忍不住起一身雞皮疙瘩。

  “你真有病。”季婈聲音平靜,絲毫不怵,再次重複一句。

  縣令的臉上的笑,刹那間收起。

  他的視線猶如毒蛇一般,黏在季婈臉上,薄唇微啟:“你找死!”

  所有人都認為,季婈要慘!

  “我說大人有病,是指大人的身子有病,不信我可以證明給大人看。”

  季婈緩緩開口。

  縣令嗤的一笑,懶得聽季婈說話。

  他的身子怎樣,是不是有病,難道會不知道?

  “師傅師傅——”

  突然,聽到季婈可能出事消息,的谷義平匆匆趕來,一陣風似的,沖到季婈面前。

  他緊張的上下打量着季婈。

  看到季婈露出外的肌膚上,多處淤青,頓時憤怒了。

  “師傅,是哪個孫子打你?”

  “讓讓。”蓦然,一個衙差手推谷義平。

  谷義平一看官差正拿鎖鍊,要鎖季婈,頓時急得撞開那名官差。

  “師傅,他們為什麼要抓你?”他焦急的問。

  季婈眸色閃了閃,歎息一聲:“因為我說縣令有病。”

  谷義平愣了一下。

  他回頭看向新縣令,驟然反應過來……

  這個年紀,不到而立之年的人,就是新上任的縣令?

  頓時,谷義平露出悲憫的眼神。

  “你這是什麼眼神?”新縣令皺起眉,淩厲的看瞪着谷義平。

  谷義平愣了愣。

  他驚訝的反問:“我師傅不是告訴你,你有病嗎?”

  新縣令怒了!

  一個兩個都說他有病!

  他怒極反笑。

  “呵,好好好,今天你們不說出個一二三來,本官定治你們妖妄之言的罪名!”

  在焱昌國,被定為妖妄之言罪名的人,下場凄慘。

  曾有人因‘非毀朝廷,曆诋官員’的罪名,滿族株連。

  人人對妖妄之言這個罪名,恐懼避諱!

  谷義平臉色變了變,湊近季婈,小聲的問:“師傅,他病得,真的很嚴重?”

  季婈幹咳一聲,點點頭。

  谷義平頓時放心了。

  他冷哼一聲,擡高下巴,斜睨新縣令。

  “你知道我師傅是誰嗎?她說你有病,那是在救你,你不但不感激,還要鎖她?”

  谷義平搖頭歎息,用是不是傻子的眼神,看新縣令。

  季婈抿了抿唇,心歎谷義平神經,不是一般的大條。

  沒看到新縣令的臉色,陰得快滴水了嗎?

  可谷義平看新縣令,還一副不知感恩的模樣,頓時氣憤的大聲問。

  “你知道我師祖是誰嗎?”

  他頓了頓,輕哼。

  “傅老!名揚天下的傅老!我師傅,可是他唯一的入室弟子!”

  傅老?!

  新縣令的神色有些變化。

  整個昌焱國,誰不知道聖手傅老?

  可……

  他皺起眉,眯眼打量季婈。

  白胖的一個小姑娘,紮着兩條大辮子,穿着一身灰撲撲,打着補丁的裙子,腳下一雙破洞灰布鞋。

  除了五官亮眼一些,其他的……怎麼看,怎麼都是村姑!

  哪裡像傅老的入室弟子???

  他難以置信的問:“就她?也能得傅老青眼?”

  一個衙役上前,低聲禀告新縣令。

  “據查,傅老曾結廬青蘆山六年,附近的人都知道。”

  新縣令瞳孔一縮。

  他重新看向季婈的眸光,變得遲疑。

  半響,新縣令對欲鎖季婈的衙役揮手。

  衙役收回鎖鍊,深深看了季婈一眼。

  季婈在他們汾通縣衙裡,可是名人啊!

  見她哪一次,她不是瀕臨絕境,又奇迹般的化險為夷?

  他們衙役班裡,還悄悄傳一個小道消息。

  前賴縣令,就是眼前這個小姑娘弄走的。

  現在再看現任縣令,似乎也與小姑娘不對付哇……

  衙役的心底暗搓搓八卦。

  也不知道以後,現任縣令會不會,也被眼前這人鬥走?

  “季姑娘,不知本官得的是什麼病?”新縣令突然開口。

  季婈微微勾唇。

  她伸手從低垂的樹枝上,摘下一片葉子,緩步朝縣令走去。

  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季婈身上。

  他們不明白季婈要做什麼?

  季婈在新縣令一臂的距離處,停了下來。

  她舉起手中葉片,對新縣令開口。

  “還請大人吹動這片葉子,吹三十數,不得換氣。”

  縣令納悶,這是什麼診斷方法?

  可看季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再想對方可是傅老的嫡親弟子……

  他有些不确定了,難道自己真有病不成?

  心底不停嘀咕的縣令,深吸一口氣,按照季婈的要求,對準不遠處的樹葉用力吹氣。

  季婈在一旁清聲數數。

  她的聲音不徐不緩。“一、二、三、四、五……二十九、三十。”

  新縣令死死堅持着,一直不換氣。

  等季婈數到三十。

  他驟然心一松,大口喘氣。

  季婈褐色的眸子,閃過一絲詭異的微光。

  她蒼白的唇,緩緩輕啟。

  “大人是不是覺得胸口沉重得,好像壓着一塊大石頭?”

  縣令感受一下,臉上輕松的神情,逐漸消失。

  季婈唇角微勾,再次提問。

  “大人是不是覺得,腦袋有些暈?”

  縣令的臉色,逐漸僵硬。

  “我真的有病?”他眸光劇烈晃動,已經相信自己有隐疾。

  季婈的語氣毫無起伏,無比肯定的看着對方:“你有病。”

  縣令的心,咯噔一聲,擰起了眉,問:“我得的是什麼病。”

  季婈歎息一聲,指指腦子。

  腦子?

  誰不知道腦子患了病的人,隻能等死?

  縣令的薄唇抿成一條線。

  突然,他指了指身後一個衙役,沉聲命令。

  “你也像我剛才一樣,吹樹葉。”

  季婈眸色一晃,很快收斂。

  衙役站在,縣令原先所站的位置,鼓起腮幫子吹樹葉。

  三十數之後,衙役退下。

  縣令緊盯着他急問:“你有沒有感覺胸悶、頭暈?”

  衙役眨眨眼,仔細感受……

  半響,他疑惑的搖頭,誠實的回答:“沒有任何不适感啊?”

  縣令雙膝一軟,小小的後退一步。

  隻有他有那些奇怪的症狀!!!

  “大人怕什麼呀?我師傅的醫術高着呢!”

  一直看季婈行事的谷義平,擠了進來,無比憨直地揭穿,縣令内心的恐懼。

  縣令既有遭拆穿恐懼後的憤怒,又有劫後逢生的驚喜!

  他陰郁的眸連閃,直盯季婈:“那本官的病,就交給季姑娘治了。”

  季婈乖巧的,對縣令屈了屈膝行禮,慢吞吞的回話。

  “季婈也想醫好大人,隻是……大人所需的藥材珍貴。”

  一千兩銀票突然遞到季婈眼前。

  她纖長濃密的眼睫下,水潤的眸驟然一亮。

  随即,季婈狠狠壓下,要翹起來的嘴角。

  “季婈一定,不負大人所托,這就回去配藥。”

  縣令滿意得“嗯”出一道鼻音,強硬的下令:“最遲三日,我要看到藥。”

  随即他陰冷的眸眯起,湊到季婈耳邊,聲音如蛇信吐出,帶着警告。

  “你若敢耍本官,本官不僅讓你死無全屍,青蘆村的人,一個都逃不掉!”

  季婈心中一凜,不敢擡起頭,讓縣令看到她眼底的慌亂。

  她低低應道:“是。”

  縣令看着低眉順眼的季婈許久,才收回視線,朝衙役們揮揮手。

  衆衙役低頭随新縣令,流水般退去。

  暗地裡,衆衙役們在擠眉弄眼。

  ‘我說是不是?隻要遇到她的事,這小姑娘都能化險為夷。’

  ‘切,這哪是化險為夷啊,這是名利雙收啊!’

  他們想想季婈收下的一千兩,再想想自己每月俸祿,不足十兩……

  心情逐漸複雜。

  ……

  望水村的人,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縣令怎麼就走了呢?

  不是說好了,要收拾青蘆村的刁民嗎?

  哪裡想到……

  縣令大人,竟高高提起,輕輕放下?!!

  季秀紅一隻手,用力攥在衣襟處。

  她死死盯着,季婈手中的,一千兩銀票!有點喘不過氣。

  為何千辛萬苦,算計來算計去……

  最終,反倒是季婈這個賤人,得了一千兩?!

  驟然,怒火攻心的季秀紅,肚子一陣抽疼。

  “哎喲——”

  她疼得倒抽一口涼氣,心慌的捂住肚子。

  季婈要離開的腳步,頓了一下。

  她回頭看了眼,季秀紅微凸的肚子。

  季婈心想,那裡怎麼說,都是一條無辜的生命……

  當即,她好心的問季秀紅:“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季秀紅霍然擡起頭。

  她看向季婈,第一反應是,她百般刁難季婈,對方會這麼好心?

  瞬間,季秀紅心底,隻有一個念頭——季婈會害她!

  “你滾,誰讓你這個惡毒的人看。”額頭沁着冷汗的季秀紅,咬牙切齒的瞪着季婈。

  季婈搖搖頭,既然季秀紅不領情就算了,她現在還傷着呢。

  一行人往青蘆村走去。

  回村的路上,谷義平好奇的問季婈。

  “師傅,縣令得的,是什麼病啊?”

  季婈發覺,此刻不止謝顯華,就是同行的村裡人,也十分感興趣豎起耳朵。

  她突然狡黠一笑,聲音壓到,隻容大家聽到的音量,悄聲道。

  “新縣令,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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