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來，明黛就開始帶着潘小四和黃大蓮在山上培育參苗。

　　顧斯年則是帶着人，在明黛指定好的位置翻地，把表面的石塊和雜草去除，撒上明黛拌好的肥料，并用石塊在四周做出圍欄，提醒村人裡，這是明黛的藥材，不能亂碰。

　　趕在春耕之前，野豬嶺的山頭上都種滿了人參苗。

　　村裡人上山挖野菜的時候，也會小心，不去碰這些幼苗。

　　小美和一隻耳一直都在山裡的山洞住着，大狼它們也因為雪化了的原因接不到活，跟着一隻耳山上山下的來回跑。

　　明黛見狀，和大隊長商量了一下，在山上養些山羊。

　　山羊肉不僅比綿羊肉好吃，而且山羊能産出羊絨，這可是軟黃金，比綿羊毛加工出來的毛線要珍貴許多，制成成衣售賣的價格也比羊毛的要高上很多。

　　大隊長聽了沒有拒絕，隻是有些猶豫：“買小羊要不少的錢吧？

　　咱們去年掙了不少的錢，除了分給大家的，剩下的錢一部分用來建學校，一部分用來擴大暖房種植。

　　再買小羊的話，錢可能就不太夠了。
”

　　明黛輕笑着開口：“這個沒問題，顧斯年可以幫村裡跟了望山農場賒一批小羊，等到羊出欄了再還上小羊的錢。
”

　　柳大柱一臉驚喜的看向顧斯年，顧斯年确定的點頭。

　　“我外公家和了望山農場武家村的大隊長是親家，他們村就有山羊，應該是可以賒到的，隻是今年的暖房種植技術員要優先派給了望山農場。
”

　　柳大柱和柳書記對視一眼，連連點頭：“這沒問題啊！
到時候我把來順派過去，不把人家教的明明白白的，他就不用回來了！
”

　　柳來順：親爹！
親爹！
親爹！
！
！

　　“倒也沒這麼嚴重，就是多上點心就行。

　　過完年，我和明黛從了望山農場回來的時候，武大舅舅還說讓我有空過去拉肥料。
他們村的肥料都是發酵好的，正好可以用在春耕上。

　　大隊長和柳書記沒事的話可以跟着我一起過去，把賒小羊的事情敲定，到時候可以把羊和肥料一起拉拉回來。
”

　　柳大柱和柳書記自然是十分同意的，現在的肥料有多搶手，看看村裡的孩子們就知道，屁大的孩子都知道拉粑粑要回家拉，主打的就是家裡吃家裡拉，丁點不浪費！

　　果然，到了了望山農場，說了想要賒羊的想法後，武老爺子楞都沒打一個的就答應了，一出手就是150頭小山羊！

　　除此之外，他還把武磊給流放到柳家灣。

　　一方面有他的指導，能夠确保小羊平穩的度過最容易夭折的幼兒時期，一方面也是希望他能跟着顧斯年學學，别天天憨吃傻長的。

　　柳大柱感動壞了，人家把大孫子送過來了，他們柳家灣也必須要有誠意啊！

　　還有什麼能比親兒子更能代表自己心意的呢？
！

　　于是他當場就把柳來順留下，讓他幫着村裡建造暖房。

　　武磊and柳來順：真的沒有人問問我們的意見嗎？
！
！

　　結果自然是沒有的。

　　于是走的時候，顧斯他們不僅拉了一車的肥料，肥料上面還趴着小羊和武磊。

　　柳來順則是被武家村的人熱情的簇擁着去蓋暖房了。

　　一卡車的肥料撒到地裡，翻地的拖拉機下地，一上一下，泥土與肥料混合，豐收的喜悅似乎又近了一些。

　　顧斯年帶着人把小羊抱到了山洞裡，柳家灣的人才知道，野豬嶺裡還有這樣大的一個山洞！

　　小羊還小，明黛這邊嘗試着讓山裡的成年山羊群帶帶它們。

　　誰知道頭羊不樂意，不僅不帶，還十分排斥，一下子就把小羊頂翻了。

　　明黛還沒說什麼，小美不樂意了，上去就是一口，直接換了個頭羊。

　　有了前車之鑒，新上任的頭羊就聽話多了，主動承擔了小羊保育員的職責。

　　但是小羊太多，成年山羊之前又被狼群禍害過，現在就有些帶不過來了。

　　就在明黛猶豫要不要再從空間裡偷渡一些羊出來的時候，傻白甜出馬了！

　　看着自覺帶着小羊吃草，甚至縱容小羊和小傻狍子搶奶吃的傻狍子們，明黛還是覺得有點夢幻，自此，傻狍子羊群開始了混養模式。

　　不止是明黛，從小就開始放羊的武磊也被刷新了世界觀，看着被照顧的井井有條的小羊們，總感覺自己來的有點多餘。

　　想着爺爺的話，沒膽子自己回家的武磊開始跟着顧斯年到處跑，最後被運輸隊的卡車勾引走，去公社學開卡車了。

　　明黛忙着給小羊找保育員，顧斯年則是開始訓狼。

　　這次參加培訓的不僅有大狼它們，還有已經出窩的小狼狗。

　　和大狼它們的貪吃怕死不一樣，這些小狼狗不僅有狼的聰慧與兇猛，還有狗的忠誠與高服從性。

　　顧斯年嘗試着訓練了一段時間，就讓大狼它們帶着小狼狗上山放羊。

　　果然，大狼它們經常放着放着就跑到隔壁山頭去看野豬打坐了，這些小狼狗卻能全程跟着，不僅能把羊群和傻狍子們安全帶出門，還能安全帶回來。

　　它們還記住了人參苗的味道，隻要有羊想要過去禍害人參苗，小狼狗沖上去就咬，小羊咬屁股，大羊咬不到屁股就咬羊腿。

　　盡管聲音還是奶奶的，但是氣勢不容小觑，把羊群和傻狍子們管的服服帖帖的。

　　顧斯年觀察了一段時間後，給京城的呂三和丁金去信。

　　很快，就有專業的軍犬訓導員來到柳家灣。

　　看到人的時候，明黛還愣了一下，是熟人，三叉胡同的老兵，老廖，明黛給他做過截肢手術。

　　隔着老遠，老廖爽朗的笑聲就傳了過來：“小明醫生，顧知青，沒想到是我老廖過來的吧？
！
”

　　他拄着拐杖，左邊的褲腿空空的，但是人看起來開朗了很多，和當時躺在床上發臭等死的樣子判若兩人。

　　明黛和顧斯年笑着上前：“還真的沒有想到是您過來的，歡迎老廖同志來我們柳家灣指導工作啊！
”

　　老廖晃了晃手裡的拐杖，自嘲道：“喊我老廖就行了，我哪裡是過來指導工作的，我是過來求你們給碗飯吃的。

　　你們也知道我的情況，家我是回不去了，人又傷殘了，部隊也不能再要我，總讓老丁和老呂一直養着我也不行，他們也有家有業的。

　　我聽老丁說你們需要一個軍犬訓導員，我就過來了。

　　我沒受傷之前是爆破犬訓導員，從我手下走出去的功勳狗就有好幾條，雖然我現在斷了一條腿，但是你們放心，我訓狗的本事還是在的，肯定能把狗給你們訓出來！
”

　　說完，他一臉忐忑的看着明黛和顧斯年。

　　名明黛被他眼裡的小心翼翼看的心酸，不忍心的看向顧斯年，顧斯年摸摸她的腦袋，對着老廖開口：“留下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先看看村裡的狗能不能訓，能你就留在村裡，不能，你可以試試訓虎。
”

　　老廖感動的不行，剛想要道謝，又被他最後一句話搞懵了。

　　“訓什麼？
！
”

　　顧斯年指了指醫務室門口的柳樹，老廖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擡頭。

　　正好對上了一雙碩大的獸眼！
！

　　老廖被吓的當場愣住，一隻耳則是順着樹幹滑下來，好奇的走到老廖身邊坐下。

　　剛坐下，就看到了老廖被風吹的到處晃蕩的空褲腿，明黛剛想阻止，手欠的一隻耳已經伸出了爪子。

　　“刺啦！
！
”

　　鋒利的爪子劃過，褲管應聲裂開，化成幾縷布條随風飄蕩。

　　三人：。
。
。
。
。
。

　　一隻耳意識到自己闖禍了，默默收回爪子，背過身，看着樹梢上的小鳥，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老廖感受着透風的科褲子，再看看偷瞄的老虎，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先害怕還是應該先生氣。

　　最後隻能哭笑不得的看向顧斯年：“你說的訓虎，不會就是它吧？
”

　　顧斯年歎氣，揪着一隻耳的胡子，把它扯的次牙咧嘴。

　　“沒錯，就是它，不要求它能幹啥，隻要能聰明些，不要老幹些蠢事就行。
”

　　老廖看着被人欺負還歪頭賣萌的一隻耳，半天才說出一句：“要不，我還是回去京城吧，老丁還藏了不少私房錢，還能再養我一陣子。
”

　　明黛沒忍住笑出聲，顧斯年扶着她也勾起了嘴角。

　　隻有一隻耳還傻乎乎的看着三人，絲毫不知道自己被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