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給畢佐出主意
青蘆村民沒想到,逆襲如龍卷風,來得這麼快?
!
不僅望水村來幫忙,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面……
看着蹲在包圍圈中,一個個鼻青臉腫慫成狗的外鄉人,青蘆村民臉上露出笑意。
“你們更耐啊,還學人家兵啥下?
”強子說了一半,腦子卡殼,推了推正給傷員包紮的谷義平。
“老谷,兵啥下來着?
”
谷義平白了強子一眼,日常互怼:“切,不懂還要學斯文人拽文,記住了,是兵臨城下!
”
強子冷哼一聲,強詞奪理反怼回去。
“你說你比我多讀幾本書有屁用,還不是說錯,咱這是城嗎?
明明是村,兵臨村下!
”
說罷,強子還轉身拉同盟,問身後的小子們:“你們說,哥說得對不對?
”
“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小子們,胡亂應着,哈哈大笑。
季婈看着笑鬧成一團的村民們,杏眼微彎,唇畔帶出淺淺的笑意。
“婈丫頭啊,這些人你想怎麼處理?
”白村長看着幾千俘虜,一陣腦殼疼。
人不能殺,送官府估計畢大人不會收,放了吧……
太特麼不甘心了!
留着養?
三千多人啊,怎麼可能養得起?
再說俘虜這些外鄉人,靠的還是外援力量,等望水村和借糧種的人都離開後……
青蘆村這點人,能制得住三千多個外鄉人嗎?
季婈蹙着秀眉,想了想,對寸刀吩咐:“你跑趟縣衙,讓畢縣令和程師爺過來一趟。
”
寸刀聞言,也不問季婈原因,很幹脆的辦事去了。
他腳下生風,氣勢銳不可擋。
看到寸刀對季婈言聽計從的人,心情複雜,特别是與季婈不熟,準備借糧種的村民。
莫名的,他們有種荒唐的想法,寸刀會對季婈的話,會執行到底。
就算縣令和師爺不願意來,寸刀也會将人綁回來!
很多人不太看好,季婈能将縣令和程師爺,請來這事。
縣令和師爺多金貴的人呀?
怎能能跟咱們這些泥腿子比?
可能一句話,貴人就得聽話跑過來嗎?
有人覺得季婈臉太大……
季婈察覺到衆人打量的目光,想到這些人來青蘆村的目的,加上他們确實幫了大忙。
她朝衆人露出和善的笑,主動承諾。
“謝謝各位出手相助,勞煩各位再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我領你們去取糧種。
”
等着借糧的村民,聽到季婈的承諾,臉上帶出笑來。
他們怕平流縣民的事,不好處理,要耗上幾天幾夜呢!
畢竟看守三千多人,人數上不壓制怎麼行?
到時候他們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多為難啊!
鬧事的平流縣民聽到季婈的話,心中一喜。
他們笃定最多一個時辰,季婈就會放了他們。
像他們這麼多人鬧事,法不責衆,到最後肯定不了了之。
這不,季婈都說了,一個時辰後,她要帶人去弄什麼糧種。
平流縣民露出得意之色,隻要再熬一個時辰就好。
等這些幫季婈的人,都離開……哼哼!
一輛青帷馬車,急速朝青蘆村奔來,進入衆人的視線中。
青蘆村口,鬧哄哄的民衆,如驟然按下了暫停鍵,不約而同禁聲,怔楞的看着馬車慢慢停下。
等着借糧種的村民,臉上驚疑不定……
季婈一句話,真的将縣令和師爺,都喊來啦?
想法一閃過,隻見馬車簾子晃動,一雙白皙的手,掀開車簾。
年約二十五六,身量修長,膚色冷白,身穿縣令官袍的男子出現在衆人面前。
陪同在側的人,劍眉朗目,性子歡脫。
這倆人……不是形影不離的畢縣令,和程師爺是誰?
等着借糧的村民,眼神難以置信,霍然看向季婈。
不明白怎麼季婈一句話,縣令和師爺真聽話的,颠颠跑來了?
其中有心思,打算找季婈借了糧種,等豐收時,耍賴不還十分之一糧的村民,額頭一片冷汗!
季婈将這部分村民的反應,看在眼裡,唇角逸出諷笑。
早在做出借糧種給附近村民的決定時,她便預料到會遇到老賴。
隻是當她好欺負的麼?
正好畢佐今天過來,将事情交給他一起辦了也不錯,能者多勞嘛!
剛下馬車的畢佐和程師爺,莫名覺得後頸一陣寒涼,怎麼有種被人算計的感覺?
?
?
寸刀腳下一錯,堵住畢佐可能回馬車上的路。
他指着圈在青蘆村口,烏怏怏一片,雙手抱頭,鼻青臉腫蹲在地上的平流縣民。
“大人,這些就是我們要讓您,帶回去的犯人。
”
畢佐的腳下一趔趄,差點整張臉砸在地上!
“你說多多多少人?
”畢佐的嗓音,控制不住的抖。
“大概三千多人吧。
”寸刀淡的回複,好像在說大人一會你領走三千多個蘿蔔的,對吧?
“三千多人?
”畢佐目光發直,哆嗦着手去抓程師爺。
“我好像有點虛,你扶着我點。
”
程師爺攙扶住畢佐,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畢佐。
人家說讓我們來青蘆村,帶走幾個從隔壁縣過來,打架鬥毆的滋事,你問都不問清楚,就同意了!
這是幾個人麼?
這是好事麼?
!
我都說一遇到季婈,咱們肯定吃虧,你是豬麼,總不長記性!
人家一喊你,你還屁颠颠上杆子去?
畢佐不敢看程師爺鄙視的目光,幾乎一路飄着走到季婈面前,欲哭無淚的問。
“這就是你讓寸刀說的好事?
?
”
季婈先是規矩的給畢佐,行了禮,再無比真誠地,笑着點頭:“大人,是的呢,這真是天大的好事。
”
她眨巴着清澈幹淨的杏眼,好像在說,大人你誇誇我吧。
畢佐抖着手指,忍着咆哮,拉着季婈走到一邊,壓着嗓音急問。
“這麼多人,你讓我怎麼帶走?
牢房都沒那麼多,再說我窮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養得起那麼多犯人?
!
”
季婈看着畢佐着急上火,馬上要駕鶴西去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你笑?
你還笑!
”畢佐氣得兩眼冒金星。
季婈看畢佐急眼了,幹咳一聲,勾勾手指頭,讓畢佐靠近點,壓低嗓音。
“我知道大人窮。
”
畢佐臉黑了黑,誰不知道他窮,有必要說出來紮心嗎?
季婈安撫道:“大人,民女這是在幫你呀,那些平流縣民,在大人手裡就是人質呐!
”
畢佐沒領會季婈話中的精髓,重複着問:“人質?
”
季婈眯了眯眼,唇角微勾,嗓音薄涼。
“若我沒記錯的話,昌焱國律法中有一條,糾集民衆鬧事,凡超過三千數,視為造反大罪!
”
畢佐張大嘴巴,愣住了。
季婈見畢佐半天沒反應,冷哼一聲問:“怎麼,不敢對上平流縣縣令?
”
畢佐猛的搖頭否認:“不是害怕,是沒想到這茬。
”
他們為官之道,向來以和為貴,就算要弄死人,也會在暗處出手。
哪像季婈這樣生猛,直接明杠?
季婈冷哼:“你當平流縣令無辜?
”
畢佐怔了怔,問:“怎麼說?
”
季婈狐疑的打量着畢佐,直到将畢佐看得渾身發毛,方慢悠悠的開口。
“我實在納悶,你這縣令怎麼坐得穩?
”
畢佐尴尬的摸摸鼻子,平日裡有兄弟程師爺幫着打理公務,他根本不必操太多心。
他現在是被季婈嫌棄笨了吧?
季婈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決定掰開揉細了講給畢佐聽。
“你看哈,若是汾通縣有超過三千百姓,聚集起來跨縣活動,作為地方官的你,有可能不知道嗎?
”
畢佐擰眉搖頭,三千百姓,這個數目不小,跨縣的話,動靜肯定大。
作為父母官不可能不知道!
想到這,畢佐驟然醒悟,驚疑不定的問季婈。
“你是說這些鬧事的百姓,是平流縣令支使的?
”
季婈搖頭:“支使不支使不知道,但他肯定知曉這些人會鬧事,說不準還推波助瀾一把。
”
“為什麼呀?
”畢佐懷疑平流縣令腦子有坑。
季婈的白眼再也忍不住了,冷笑。
“錯了,平流縣令聰明着呢!
”
說罷,她意味深長的問:“你為什麼敢對上平流縣令?
”
畢佐脫口而出:“他沒背景啊.”
季婈打了個響指:“對,他沒實力,所以想要巴結上峰,才這麼不予餘力響應上峰号召,強征果子稅!
”
畢佐一臉驚奇:“你也看出果子稅有問題啦?
我猶豫了好久,一直壓着沒公布出來。
”
季婈嫌棄的擺手:“别打岔。
”
畢佐沒想到,他的話沒等來預想中,季婈的誇贊和崇拜,隻有嫌棄……
心塞了。
斥完畢佐,季婈繼續分析。
“平流縣令知道有人鬧事,還裝聾作啞,甚至縱容他們跨境來鬧,為的什麼,拉大人下水啊!
”
畢佐想想,好像真是這麼回事……
酸棗樹哪裡種得最多?
汾通縣啊!
之前他沒有響應強征果子稅,若是平流縣的百姓來鬧一鬧,他怕影響政績,可能真會同意強征果子稅。
平流縣令肯定将這個功勞,用在自己身上!
再者,就算這些平流百姓鬧不出什麼結果,也能惡心惡心畢佐不是?
畢佐摸摸下巴,這平流縣令,有點不地道啊!
當他畢佐是軟柿子,好捏是嗎?
!
季婈見畢佐想通透了,她朝畢佐屈了屈膝,言笑晏晏:“那就提前恭喜大人,有一份不菲的收入啦!
”
畢佐臉有些紅,他确實窮得叮當響,既然平流縣令将把柄遞到他手裡……
想必平流縣令不敢不給贖金,謀反大罪誰擔得起?
越想越覺得可行,畢佐整個人一改之前的焦灼氣急,整個人陽光燦爛得不行。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誰還嫌銀錢燙手?
想通透的畢佐,再看向被圈起來的平流民衆時,兩眼放光,跟看一個個人跟金元寶一樣。
正老實蹲着的平流縣民們,驟然感到一陣惡寒……
怎麼有種……要倒黴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