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禍不單行
謝家本家衆人就算再蠢,也看得出來,面前這面帶煞氣的武林人士,維護季婈的态度。
他們的心倏然一沉,原以為想想辦法,還是能從季婈手中,将那座豪宅拿過來的。
隻因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謝三看季婈時,猶如在看全世界。
這樣純粹又炙熱的情感,傻子才相信,他會主動解除婚約!
謝家本家人頓時覺得,事情棘手起來。
可是他們現在沒有地方落腳,讓他們放棄這麼好的宅子,這等于在挖他們的心呐!
寸刀冷冷看了謝家本家衆人一眼,一切陰謀詭計在實力面前,都是紙老虎。
現在要事在身,不想與這些人浪費時間。
他轉身恭敬的朝季婈拱手行禮:“姑娘,屬下有急事禀報。
”
季婈看寸刀面色凝重,再看寸刀風塵仆仆,身上衣裳都刮破了也沒換。
她的心倏然提起來。
若不是事出緊急,寸刀也不會趕在洪水剛退,便急哄哄進村。
甚至身上衣裳也顧不得換!
“我們回新宅。
”季婈抿了抿唇,努力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寸刀一聽回新宅,是一刻也不想耽擱,因為外面……已經亂套了!
!
!
他恭敬的朝季婈颔首:“姑娘,得罪了。
”
說罷,他半攬着季婈,腳下一點,直接朝新宅飛掠過去。
豔子和芊芊對視一眼,她們從未見寸刀如此心慌意亂過,以至于連讓她們帶着姑娘回去都忘了。
倆人搖頭歎息一聲,緊跟着追去。
謝顯華遠遠看着離去的季婈,心也跟着走遠了……
謝大娘等人看到仿若丢了魂似的的謝顯華,心情複雜。
青蘆村衆人還處于懵逼狀态中。
他們鬧不明白,怎麼感情好好的兩個人,說分就分了呢?
唯有謝家本家人,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看好的宅子,突然長翅膀飛了!
還有那什麼酒坊、印刷廠、冰店什麼的,都和他們沒關系了?
抓狂!
!
!
“秀心,今晚我們住哪裡啊?
”
謝家叔祖母臉色陰陰的問謝大娘。
謝大娘還在擔心謝顯華,聽到謝家叔祖母的話,半天沒反應過來,呆愣半響。
這反應,令謝家衆人心情差到極點,臉色冷沉冷沉的想:謝家旁支不會沒想過,給他們準備住處吧?
還别說,謝大娘等人就真沒想過,要給謝家本家人準備住所。
不說謝家宅子一半毀于洪水,現在半塌在那。
再說謝家本家人一下子回來這麼多人,他們就算将房子都讓給謝家本家人住,也住不下啊!
“謝秀心!
”謝家叔祖母包含怒意的聲音,在謝大娘耳邊炸開。
謝大娘驚了一下,拍拍心口,為難的開口:“家裡老房子隻有三個半屋,你們要住的話……”
她還沒說完,謝家本家衆人馬上炸了。
“什麼老房子?
”
“什麼三個半屋?
房子還有半個的不成?
”
“為什麼不讓我們住新宅子?
“
“是啊,村長不是說全村人都有新宅子住嗎?
”
“天啊,旁支不給他們安排住所,以後我們可是長住的,住哪?
”
……
謝大娘等謝家衆人面面相觑。
他們猜到了開頭,沒猜到結尾。
萬萬沒料到,本家人想的是以後要長住!
當初全村蓋房子時,季婈說新宅那邊,已經隔出一個側院給他們。
所以也沒報名蓋聯排别墅。
本家人想要住新宅,确實為難人了。
謝大娘愁着臉,不好意思的實話實說:“我們沒蓋新宅。
”
她下意識的,隐瞞了季婈說過,分割出一個側院給他們住的話。
謝顯華聽完謝大娘的話,暗松一口氣。
他就怕他娘一時嘴快,把這事給秃噜出來。
這些本家人就是一群喂不飽的狼。
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麼突然跑回來,但準沒好事。
這一出去十幾年不聯系,當初還害怕他們這些窮人黏上,人品可見一斑。
謝顯華不由慶幸,還好剛才當機立斷,直接說與季婈的婚約不存在了。
否則讓這些本家人貼上,非惡心到季婈不可!
……
一回到新宅,寸刀馬上放開季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雙手呈給上。
季婈看着信封上,潦草的字迹寫着季婈親啟幾個字,蹙了蹙眉。
她打開信封,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來。
季婈怔了怔。
她抽出信紙,手一抖,信紙攤開,展現在眼前的。
是一封血書!
季婈看了一眼寸刀。
寸刀亦是一臉震驚。
顯然寸刀也是剛知曉,信封裡的信,是用血寫成。
他急急道:”當時整個府城都亂了,屬下走在路上被人撞了一下,那人塞給屬下這封信。
“
季婈嗯了一聲,掃了一下信中的内容。
倏然,她眼神一凝,問:“畢府出事了?
”
寸刀忙點頭:“屬下要跟姑娘說的,便是這事,畢府被封,全城戒嚴,屬下半夜曾潛進畢府,并沒有見到畢家人。
”
季婈抿着唇,認真将信看了一遍。
信的内容很短。
短到隻有一行字。
今遭小人陷害,危矣!
當吾兒危時,望小友出手相救。
這是一封示警信,也是一封托孤信。
而孤,則是遠在邊關軍營中的畢五。
落筆處——畢夏元。
畢夏元便是畢知府!
季婈瞬間覺得手中的信,變得沉重起來。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能讓畢知府到了,非寫絕筆托孤信不可的地步?
她捏了捏眉心,心情不好的問:”還有什麼消息?
“
寸刀看了一眼季婈的臉色,他知道姑娘和畢府交情頗深。
如今畢府不明不白身陷囹圄,姑娘的心情肯定非常糟糕。
可是接下來的事,會讓姑娘的心情更加糟糕。
但他不能不說……
“還有幾個壞消息。
”
季婈的唇抿成直線。
壞消息就壞消息了,還有幾個?
!
她心累的開口:“你一起說吧。
”
這一下一下刺激的,還不如直接來個痛快。
寸刀斟酌着,該怎麼說會委婉一些,會讓姑娘心情好一些?
可過了半響他發現,要說的事就算他如何修辭,消息都是極壞的……
“姑娘,辛子行在京都與人賽馬打賭,不僅摔斷了雙腿,還将冰廠輸給了林家。
”
季婈:……
寸刀小心翼翼的看了季婈一眼,發現季婈八風不動,臉色甚是平靜,心底不由佩服。
冰廠啊,自從開了後,銀錢便如滾雪球一般,源源不斷。
這麼大一個金娃娃就這麼沒了,姑娘眼都不帶眨一下。
“辛子行人呢?
”季婈緩緩問。
寸刀回神,立刻道:”現在他身無分文,原本要睡大街的,但有好心人救助,現住在京西一個獨門小院内。
“
他一邊說,一邊在心底暗罵活該!
這麼大一個冰廠,都敢拿去賭,而且還輸了?
季婈點點頭,隻要有命在就行。
她繼續問:“還有什麼壞消息?
”
寸刀收斂心神,繼續道:“洪災時,柴明月捐獻了十萬擔糧食,被封為縣主。
”
他知道,柴明月一直與姑娘不對付,現在柴明月風光了,對姑娘來說,肯定不是好消息。
寸刀再次擔憂的看向季婈。
季婈眨眨眼,再眨眨眼。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寸刀說了什麼.
她不确定的問:“你确定柴明月真的捐了十萬擔糧食?
”
十萬擔糧食啊!
一擔等于一百斤,十萬擔豈不是一千萬斤糧食?
她有空間都拿不出十萬擔糧食,上回還坑過柴府一個糧倉的糧食呢.
柴明月到底有了什麼神通廣大的本事,從哪弄來十萬擔糧食捐出去?
寸刀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沉聲回禀。
“消息屬實,因為官府已經在告示欄上張貼出來,并且冊柴明月為封縣主的聖旨已下。
”
季婈揉揉太陽穴,感覺怎麼上山避個洪災,這一段時間什麼奇葩的事都出了?
“你繼續。
”她無奈的歎息。
寸刀點點頭。
他已經見識到姑娘内心的強大,想必接下來的壞消息,姑娘應該也能淡然以對吧?
“朝廷将汾通縣劃給了柴縣主。
”
季婈:……已經無力吐槽。
“還有壞消息嗎?
”
寸刀遲疑的點點頭。
“原本已經沒有的,可是在兩刻鐘前又有了。
”
季婈掃了寸刀一眼,這是膽肥了,還打上了啞謎?
看戲呢?
寸刀對了季婈的眼神,馬上慫得低下頭,讪讪道。
“朝廷發了公文告示,凡是适齡少女,無婚配在身者,必須參加秀女選拔。
”
他頓了頓,補充一句。
“就在兩刻鐘前,謝顯華親口當衆公布,他和姑娘無婚約關系。
”
季婈呵的一聲笑了,趕得好巧!
一路追着季婈回來的豔子和芊芊,聽了全程,從聽到辛子行将姑娘的冰廠輸掉後,早已氣得不行。
現在看到姑娘聽到要去選那勞什子秀女,還笑得出來,頓時吓壞了。
姑娘不會氣糊塗了吧?
選秀女啊,這選上了,有可能要被挑去當人家小妾的,至于正妻?
那是留給有身份背景的千金好不好!
如果不被人家挑去當小妾,還要留在宮裡伺候人,髒活累活都得幹,一不小心還要掉腦袋……
豔子和芊芊越想越心慌意亂。
她們現在十分理解,剛才寸刀的心情了!
季婈笑完後,正了臉色,再次開口問寸刀:“還有壞消息嗎?
”
寸刀聞言眼神有些飄,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