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
主任，憑什麼是她啊？
就算是她辦事兒辦的漂亮，也不應該讓她當啊，她這才來多久？
我們都跟着您一起做事多久了？

　　你這是偏心，不公平！
”

　　角落裡的小唐先嚷嚷了起來。

　　“是啊主任，這事兒……真是讓我們寒心，這哪是喜事兒啊？
”前面的趙明也不高興。

　　其他倆人倒是鎮定，畢竟這事兒本來就和他們沒關系，他們也争不過趙明和小唐。

　　汪主任看了一眼小唐：“小白來了之後，人家幾天就幹出了你小半年的活兒，小唐，說話憑良心，我是不是也栽培過你？

　　你那小半年都幹什麼了？

　　哪一次不是我帶着你做事？

　　我讓你當副主任，你當的起來嗎？
”

　　汪主任的質問，讓小唐有些心虛。

　　“我……”小唐剛想解釋，汪主任已經把話題對準趙明了。

　　“還有你，趙明。
”汪主任回頭，看向不服氣的趙明。

　　“老趙，你在街道辦多少年了？
這些年你有過半點進步沒？
不久之前你那個姐姐的事兒，你還想假公濟私。

　　咱們是為百姓服務，你是這麼想的嗎？
”

　　汪主任質問他。

　　“我……”趙明尴尬了一下，然後很快又想通了：“主任，就算是我做的不好，好歹我也在這兒這麼多年了，你好歹考慮一下……”

　　“我考慮一下你，誰考慮一下我？
趙明我問你，今天早上，街道辦來了這麼多人，鬧得這麼厲害，你幹什麼呢？
”

　　汪主任冷眼看他。

　　趙明一下子就沉默了。

　　“如果你做副主任，下次再有這種狀況，是不是還要和大家一起看戲？
那你當副主任有什麼用？

　　咱們街道這些年了，我要是退休的話，你們敢說街道辦能和現在一樣？
”

　　汪主任看着這些人，心裡十分失望。

　　她看好小白，希望小白能去更好的地方生活。

　　提名她做副主任，也是有着個私心。
一面是為了小白好，一面是想教教這些人，讓他們看看以後誰當了副主任的話，應該怎麼做事。

　　小白如果能調動到省城去，那趙明和小宋，就都是她的備選人。

　　結果今天趙明那個樣子，汪主任頭都大了。

　　“副主任的事情就這麼定了，小白還年輕，也許哪天她做的好了，工作有了變動。
這副主任的位置，還是要從其他人裡選的。

　　我希望你們都能和她學習，咱們街道辦，不是讓你們養大爺的地方。

　　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幹活。

　　不要學着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

　　汪主任說完，趙明也不吭聲了，他還惦記着剛剛主任說的，如果以後小白工作調動的事兒。

　　而且，哪怕不調動，如果她犯錯了呢？

　　比起小唐，趙明想開的很快。

　　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他做什麼也沒用。

　　小唐嫉妒的眼睛都紅了，憑什麼！
憑什麼白秀秀這麼快就能選上？
她跟着汪主任都多長時間了？
主任一直都在騙她！

　　“小白，恭喜你，從今天起，你就是咱們辦事處的副主任了。
你和大家說幾句吧？
”汪主任看着白秀秀，語氣終于溫柔下來了。

　　沒再和剛剛一樣闆着臉。

　　白秀秀也很激動，雖然有了點兒猜測，但是真的是這事兒，她還是很開心的。

　　她也沒含糊，白秀秀琢磨了一下，對大家笑的和氣：“首先我得謝謝主任願意提拔信任我。

　　我知道我年輕，而且來的時間很短，大家可能對我沒有那麼信任。

　　但是工作态度和結果是不會騙人的。

　　以後我會加倍的努力，争取帶着大家一起共同進步。
”

　　“說得對，工作結果是不會騙人的，其他的街道辦興許搞什麼資曆啊之類的，但是我這兒不興那個。
誰要是比小白做的更好，以後也一樣會有出路。

　　我也不怕和你們說個實底兒，我這個年紀，要不了幾年是要退休的。

　　年輕的小同事，我如果有機會的話，會托着你們往上去。

　　老同事，我也一樣不會虧了你們。

　　隻要大家擰成一股勁兒，我保證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汪主任看着屋子裡各有情緒的人，态度很堅定。

　　趙明聽出來意思了，于是認了這事兒。

　　帶頭鼓掌：“主任的話說的對，恭喜白副主任。
”

　　其他人也都跟着恭喜白秀秀。

　　白秀秀一一謝過。

　　角落裡的小唐一直不吭聲，低着頭當自己是空氣。

　　汪主任看了一眼小唐，心裡頭搖頭。

　　這小姑娘她算是白提拔了。

　　隻要她肯學，以後還能沒她的好處嗎？

　　小白和她的年紀沒差多少，怎麼着小唐就不能學學呢？

　　小唐也不是笨人，而且小唐家裡還和她有點兒關系。

　　汪主任心裡頭失望，也沒表現出來。

　　熱鬧了一下之後，其他的工作都還在照常做。

　　白秀秀寫了今天這些事兒的記錄之後，就去茶水間給陳小蓮送熱水去了。

　　陳小蓮眼睛腫的厲害，懷裡的孩子睡着了，她則是一直在默默地流眼淚。

　　她不是什麼做事果決的人，今天的事情，幾乎用光了她一輩子的勇氣。

　　陳小蓮現在心裡的忐忑不安，連說都說不出。

　　看到白秀秀進來，她想起來問個好，對這個比她小不了幾歲的漂亮女同志，打心底裡的感激，佩服，羨慕。

　　茶水間的隔音效果不好，外面說話她都能聽得到。

　　這位女同志才這個年紀，就是街道辦的副主任了。

　　而且，她做事周到，如果不是她提醒，自己可能就把女兒放在家了。

　　就婆婆的性格，一定用她的女兒威脅她。

　　陳小蓮想想都覺得後怕。

　　“小蓮姐，喝點兒水吧，他們家的人過來還得時間呢。
”白秀秀的語氣溫柔。

　　陳小蓮局促的接過了水杯：“謝謝……我，今天真的謝謝你。
”

　　陳小蓮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一個勁兒的謝。

　　“小蓮姐，我在做我工作内應該做的事兒，你不用謝我。
你先養着點兒精神，一會兒你還得為你自己和你的孩子，和他們家人談呢。
”

　　白秀秀對陳小蓮這樣鼓起勇氣改變現狀的人，是很佩服的。

　　她在王清和身後當阿飄的時候，見到了以後的光景，知道了很多新鮮的東西，所以知道未來有多好。
可是，陳小蓮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