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甯父癱瘓多年重新站起來以後,甯黛蕊在南城名聲大噪,甯父在南城上流圈的地位也跟着水漲船高,而且,姜甜甜也會将合适的病人推送給甯黛蕊,畢竟,甯黛蕊的手藝是真不錯。
很多病人的病都在她手上得到了緩解。
為了治好甯父,甯母的病,甯黛蕊真的吃了不少苦,其中的艱辛,除了姜甜甜,隻有她自己知道,這也是姜甜甜為什麼願意幫她又為什麼即便到最後也不願意說出甯黛蕊的秘密。
如果不是姜老爺子為保護姜建軍戳破那個秘密,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人知道甯黛蕊的秘密。
如今這個秘密也随着她的離開徹底帶進了墳墓,因此,即便南城衆人以為甯父是傷心到一病不起時,姜家人也沒有站出來說什麼。
他們從始至終都隻想保護自己的家人。
姜甜甜再次接到甯父的電話已經一個月後了。
由于工作的原因,他們約在了醫院附近的咖啡廳。
再次見到甯父,他蒼老了不少,整個人像是被人抽走了精神氣一樣,萎靡頹廢喪氣,滿目的荒亂和寂寥,以至于,姜甜甜當場就怔在了原地。
“小神醫,你來了!
”
甯父見到她,立馬起身打招呼。
和上一次氣焰嚣張的他判若兩人。
看得出他對甯黛蕊這個女兒還是有真感情的。
姜甜甜微微點頭,到他對面坐了下來。
他們選的這個非常偏僻,保密性也非常好。
“你找我有事?
”
其實姜甜甜是不願意見甯父的。
要不是他,甯黛蕊也不會死。
可她還是來了。
她就是想聽聽甯父會跟她說些什麼。
在她坐下以後,甯父望着她許久都沒有說話。
姜甜甜也沒有催他。
她自顧自的喝着咖啡。
良久以後,甯父沙啞的聲音沉沉的開口道:“小神醫,今天我過來是想懇求你,替我們保守秘密,蕊蕊都已經離開了,我不想再讓她背上任何的罵名和非議,我想讓她幹幹淨淨的來,幹幹淨淨的走。
”
“那你早幹嘛去了?
”姜甜甜問。
“我給你做了那麼多的治療,你憑什麼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知道我為什麼從來都不戳破那些事嗎?
那是因為我知道一旦蕊蕊知道我受不了,可你呢?
你逼着她做那些她不想做的事情時有想過她以後要怎麼在我這個同學面前做人嗎?
你真的有替她考慮過嗎?
”
面對姜甜甜的質問,甯父雙手捂着臉,眼淚突然就流了出來,“我知道我才是那個最該死的人,可我真沒想要逼死蕊蕊,我确實提過你三叔人還不錯,是一個過日子的人,其他的……我真的什麼都沒做……真的……”
“我不信。
”
這次換姜甜甜吃驚了。
甯父道:“小神醫,您覺得事到如今我還有必要騙您嗎?
正因為我知道蕊蕊對你三叔是認真地,我才會帶着她去你家要說法的,她的真情不該被踐踏,可我沒想到……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
姜甜甜搖頭道:“饒是你說破天,我都不會相信你說的,蕊蕊是一個醫生,她有遠超一般人的理智和韌勁,而且,她和三叔之前并沒有什麼交際,據三叔說,蕊蕊是突然找到他的,那會他也被吓了一大跳,之後他想了很多辦法逃離蕊蕊的糾纏,誰知道,她越做越過分,加上我和南城的婚禮将近,三叔怕蕊蕊鬧出不可收場的是才答應先和她交往一段時間……”
“這些,我真的不知道。
”甯父再次矢口否認。
“蕊蕊生前說過她和三叔之間是清白的,兩人交往以來,我三叔一直秉承着紳士風度的原則,并沒有做過任何男女朋友之間的事,例如牽手什麼的,蕊蕊在他的眼裡和我沒有區别,當天帶蕊蕊去我家也是想要讓她看清楚事實,别再執迷不悟。
”
不管甯父今天是抱着什麼樣的目的來的,姜甜甜都得把話和他說清楚,如今甯黛蕊已經不在了,她不能再讓姜建軍攪和到這件事裡面去。
“我三叔跟我說,他之前有找過你,跟你說蕊蕊的人有些不太對勁,讓你最好到醫院去做個檢查,他的話還沒說完,你就把他臭罵了一頓,然後甩袖離開了,這件事你敢否認嗎?
”
甯父愣了下,這才從腦子裡翻出這件事來。
“那時我以為他是被蕊蕊纏煩了才故意編造這些謊話來騙我的,而且,我回家之後有觀察過蕊蕊,她确實表現的很正常,誰知道……我要知道我肯定不會任由她的病情惡化下去的,可現在我說什麼都晚了,我的女兒再也回不來了,我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她這樣優秀又貼心的孩子了。
”
“小神醫,我是真的很後悔!
”
看到他哭到崩潰的樣子,姜甜甜絲毫沒有心軟,甚至還覺得他這是鳄魚的眼淚,以至于,她全程都是冷眼以對的。
直到他哭夠以後,姜甜甜才冷冷的開口道:“蕊蕊的離開不僅是你的損失,更是我們國家的損失,如今她是現有醫生裡面康複治療最為頂尖也是潛力最大的醫生,她的存在會大大的推動我國康複科的發展也會讓無數的病人得到最便捷的治療,她擁有這最為光明的前途,可這些都是因為你的私心沒有了。
”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甯父事發到現在從未哭過,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姜甜甜刹那,他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他想,如果他的蕊蕊還在,未來她一定會成長成小神醫現在的樣子,如果她還在,她現在應該也穿着白大褂,如果她還在……甯父越想越傷心。
姜甜甜一開始還以為他是在賣慘裝可憐。
慢慢的,她才察覺到不對勁。
看着甯父哭得像個孩子一樣,她的心情非常複雜。
好半響,她抽出一張紙巾遞給甯父。
“謝謝。
”甯父接過紙巾擦了擦眼睛,“對不起,我失态了,我隻是,隻是……”
他終究還是沒把那句太想蕊蕊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