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檸檸覺得，殷淩似乎有那麼點偏門的嗜好，特别容易興奮。

　　她尊重，并配合。

　　年輕就是強。

　　可總不能一輩子待在這小密室裡不見人吧。

　　年三十那天，盛檸檸扶着被碾了許久的小腰求饒，終于被殷淩在暗室裡給放了出來。

　　那天，正逢金陵又下起了大雪。

　　殷淩從朝堂上回來，就瞧見盛檸檸坐在窗前賞雪，透過菱花窗杦，光影落在她柔美的側臉，讓他心頭一軟。

　　快步走上前去抱住她。

　　“師父。
”

　　她擡眸，撞進少年漆黑的眼眸裡，伸手攔住他的腰，“你回來了。
”

　　“嗯。
見你發呆，是否在府中呆的無趣？
”

　　她顧及他的心情，隻道：“也還好，就是有些累了。
”

　　少年坐在她旁邊，溫聲道：“今日我去面聖，還未開口跟聖上提及你的事情，便被賜婚了。
”

　　她挑了挑眉，“殷小侯爺如此優秀，聖上賜婚是情理之中，敢問是賜婚的是哪家姑娘？
”

　　“曹丞相之女。
”他頓了頓，說：“名字不記得了。
”

　　“那你如何回話？
”

　　他淡聲道：“我回聖上我已有心上人。
婉拒了賜婚。
”

　　盛檸檸訝異：“殷淩，你膽子可真大，敢抗旨？
”

　　殷淩斂眸，緩聲道：“他賜婚不過是為了試探我的态度。
如今我兵權在手，聖上對我有幾分忌憚，此次賜婚，隻是為了用文官來牽制與我，我不過是他的棋子罷了。
”

　　盛檸檸默了默，“你此次拒絕賜婚，得罪的不僅是聖上，還有曹丞相。
”

　　殷淩：“我倒是不怕。
”

　　盛檸檸：“殷淩，你應該回來跟我商量，而不是斷做決定，把路走死了。
”

　　殷淩冷靜的看着她，“我若是不當場回絕，那便是負了師父您的心意。
”

　　她噎住。

　　殷淩沉寂了一下，緩聲道：“師父，您以前說過，您向往自由，想仗劍天涯，想逞兇除惡，想做一個快活的俠女。
”

　　她點頭。

　　殷淩握住她的手，笑着說：“徒兒沒什麼出息，就隻想陪着師父，做師父喜歡做的事情。
”

　　“殷淩，你可想清楚了？
”

　　殷淩态度堅決：“我想清楚了。
眼下有兩條路。
其一，我給您換個身份，與我成親，但是您将困于着四方之地，失去自己的名諱，成為侯府夫人。
”

　　“其二，離開侯府。
您可以活的肆意自在。
看塞外風景，看小橋流水，看花如何盛開，看夕陽如何日落。
您依舊是無拘無束的江湖第一刺客天狐。
不必随夫姓，不必拘謹于這世俗禮教，更不必為了我委身于這個小小侯府。
”

　　“師父，如果是您，您會選哪個？
”

　　盛檸檸怔了一秒，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他笑容懇切：“我如果是師父，我肯定選第二個。
”

　　她連忙搖頭，“不不不，我選第一個。
”

　　“因為我，師父已經失去了武功了。
”

　　他唇線緊抿，眉心蹙起，低聲：“不能再失去自由了。
”

　　盛檸檸怔了一下，沒料到他竟然考慮的如此周全。

　　“隻是師父，您這次離開，願意帶徒兒一起走嗎？
”

　　她點點頭，許下諾言：“我說過，不會離開你。
如果選第二個，不管你願不願意，我也會綁着你走的。
殷淩，我武功盡失，如何當俠女。
那些勾當，還需要一個武林高手來協助我。
”

　　盛檸檸說完話，揚唇一笑，“小夥子，我看你資質不錯，挺适合的這個職位的。
”

　　殷淩也笑，看着她笑，笑到眼眶起了紅血絲，笑到眼眸泛起了薄薄的淚。

　　“好，師父。
”

　　他望着窗外那大雪，忽然說道：“師父，您會堆雪人嗎？
”

　　她點頭，“當然了！
這方面我也是個高手。
”

　　殷淩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沙啞，“你帶我去堆雪人，我還沒堆過呢。
”

　　盛檸檸心中有些詫異，“你小時候不堆雪人玩嗎？
”

　　殷淩搖頭，“小時候身子弱，娘親不讓我出去，生怕我得了風寒。
可我想看，娘親便吩咐下人在我院子裡堆一個雪人給我看。
我隻能在屋裡看，從未堆過。
”

　　盛檸檸頓了一下，牽起他的手，往門外跑去。

　　“走，師父教你堆雪人。
”

　　她忙碌的吩咐下人找來胡蘿蔔和鏟子，指使殷淩鏟雪。

　　“要先堆兩個球，一大一小，大的做身子，小的做臉型。
一定要圓一點哦。
”

　　殷淩點頭，很乖巧的堆着雪人。

　　府中的下人看的啧啧稱奇，竟然還能看到冷面小侯爺有這般孩子氣的堆着雪人。

　　“胡蘿蔔作鼻子，小黑石子作眼睛。
”

　　在盛檸檸的指揮下，殷淩終于成功地堆了一個雪人出來。

　　他滿足的看着兩人合作的成果，他并不是不會堆，而是沒人陪他堆。

　　兩人在雪中站了很久，身上的衣裳早已經染白了。

　　少女的臉頰凍得通紅，鼻尖也紅紅的，眼睛卻亮亮的，他擡手拂去落在她發絲上的雪花。

　　“師父。
”

　　“嗯？
”

　　他很溫柔看她，“他朝若是同淋雪。
”

　　少女眼波流轉，“此生也算共白頭。
”

　　僅僅是一眼，兩人心中都有個答案。

　　*****

　　大魏239年，殷小侯爺突染惡疾，病逝。

　　百姓惋惜這個年紀輕輕的小侯爺，就這麼英年早逝，連個後人都沒有留下來。

　　因為其生前戰功赫赫，聖上惋惜，在他死後又賜了封号。

　　侯府也在一夜之間，遣散了所有的下人，而那些下人賣身契，也一一無條件歸還，得了自由。

　　當人們還在對這小侯爺津津樂道的時候。

　　失蹤五年之久的刺客天狐，在數月之後，突然重出江湖。

　　此次天狐來勢洶洶，第一刀刺在了距離金陵城僅三十公裡的石陽城。

　　石陽城一小賊入室盜竊，後殺了一個主人一家三口，懸了三年的無頭案件，竟被刺客天狐給逮了。

　　那日，石陽城的城門口裡，小賊被五花大綁的扔在懸賞令旁，全身經脈被挑，屍體已涼透，口中被塞着一張布條，那布條上面寫滿了小賊的罪狀。

　　而令百姓詫異的是，小賊腦門上被蓋了一個印章字迹的模樣，仔細一瞧，竟是天狐。

　　金陵城的府衙收到石陽城傳來的線報，紛紛汗流浃背。

　　論抓了五年的刺客，竟然悄悄的出現在了隔壁鄰居家，改行當正義使者了，怎麼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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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徒弟這個世界準備收尾啦，收尾啦！
這兩天應該能結束掉。